秦穀雨衝著丫頭一通狂喊,可是被罵的丫頭還什麼話都沒說呢,她自己反倒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一哭把丫頭和秦娘都給哭懵了。

她們已經走了不知道多久,只是知道太陽在天空中漸漸上升,爬到頭頂之後又開始慢慢下降。而她們的糧食和水也已經在出了小樹林以為很快就可以得到補給的時候用光了。

這一路走來,秦娘哭過,丫頭哭過,甚至連小狼崽子團團也哭過。無論任何一方開始掉眼淚,秦穀雨總會或玩笑,或安慰,或言辭犀利的幫助對方,把他從消極情緒里拉出來,幫助他對情緒進行調整,讓他變得開心起來。

在丫頭和秦娘看來,秦穀雨就像是一朵永不凋零的向日葵一樣,永遠陽光,永遠向著太陽,永遠積極向上!

可現在,就是這樣一個隱隱算作是他們這個小團體主心骨的人居然頹廢的蹲在地上,捂著臉開始嗚嗚哭泣,剩下的另外兩人除了手足無措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

“魚兒——”

“秦小魚——”

秦娘和丫頭同時猶猶豫豫的叫了秦穀雨的名字。

秦穀雨都聽到了,可是她一點都不想抬頭,甚至,她都想立刻堵住耳朵,不讓別人說的一個字鑽進來。

“我不是秦小魚,我不是!我是秦穀雨,我是秦穀雨,我是秦穀雨!你們連我的名字都叫不對嗎?!”

秦穀雨在心裡憤怒的吶喊,可是卻一點聲音都不能發出來。

她終究還是不能將這種不滿與埋怨宣之於口,這是個秘密,這是個永遠都無法證明的秘密,是個除了給自己和身邊人帶來麻煩什麼意義都沒有的秘密。

無論多難過,她都不能提及,在這裡,她只是秦小魚,也只能是秦小魚。甚至她自己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就是秦小魚,秦穀雨反而像是籠罩了一層煙霧似的,變成了一個有些模糊的字眼。

迷失方向的艱難和將要迷失自己的痛苦交織著折磨著這個本來就孤獨無依的異世靈魂。

“小魚——”秦娘又試探著叫了一聲。秦穀雨依然不肯抬頭。

“是娘沒用,是孃的錯,娘不該弄丟團團。”秦娘又開始哭了。

是了,她們之所以迷失方向,最後走到了這裡,秦娘確實“功不可沒”,

因為這個小團隊裡多了丫頭,所以秦穀雨覺得多了一雙眼睛可以幫自己注意到秦孃的動靜,也就沒有再給秦娘綁上自制的防走丟繩。緊接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秦娘也偷偷的把小狼崽子身上的繩子解開了,就那麼徒手抱著它。

剛開始大概是害怕秦穀雨看到數落自己,秦娘一看見自己閨女過來,就用小手絹兒把團團蓋上一半兒。秦穀雨急著趕路也就沒有發現她們的小動作。

當她們一大早上休息好了了準備趕路的時候,一切還都是剛剛好的樣子。

走到第二個岔路口的時候,變故就發生了。

秦穀雨在前邊探路,秦娘抱著團團還有身體恢復的差不多的丫頭走在後邊。

秦穀雨走著走著,就聽不到後邊倆人的交談聲了,回頭一看,已經落了自己好遠一段距離了。

看到秦穀雨回過頭來的時候,兩個人臉上明顯都是驚慌。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