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的手掌掀起呼嘯的狂風,猶如壓城的黑雲重重的拍擊而下,孟語嫣來不及反應,撲進寧採臣的懷裡,發出長長的尖叫。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抱著寧採臣從八戒的手掌上推了下去。

看著掉下高空的寧採臣,真小春的頭髮根根炸裂,發出更加幽怨的尖叫,花木蘭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敢!不許你傷害他。”

八戒本想在空中再補上一巴掌,卻在真小春的嘶吼聲中畏懼的收起手掌。

這時候,寧川上前一步,攔在了真小春。

看著發狂的真小春,花木蘭急忙攔在寧川身前。

“小心,快走。”

寧川沒有再,反而按住了花木蘭的肩膀,讓她稍安勿躁:“木蘭姐,你仔細看,她不敢動手。”

真小春確實不敢動手,她甚至連上前一步的勇氣都沒有,囂張的氣焰,狂亂飛舞的頭髮變成了絕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哀求著:“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寧川點點頭,好像是確認了什麼,給八戒打手勢:“八戒,救人。”

看著八戒接住了下墜的孟語嫣和寧採臣,真小倩痛哭流涕。

花木蘭也鬆了口氣:“小川,看來她真的沒有你想知道資訊。”

“我知道。”

“嗯”,花木蘭下意識答應了一聲,才發覺“我知道”這三個字,似乎另有深意。

她看著寧川的臉,面沉如水。

“小川,你知道,是什麼意思?”

“陸巡遊這個人,我和他見過面,但是他的行事作風我很熟悉,謹慎又小心,這樣的人,從來只相信他們自己。”

花木蘭沒有聽懂寧川的話,對於陸巡遊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但是她聽懂了一點。

“你的意思,你早就知道她沒有隱瞞。”

“嗯。”

“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你差點殺了他們兩個。”,花木蘭不解指著寧採臣兩人。

“木蘭姐,這個女人,可比你我加起來還要強大啊,她現在只不過是因為顧忌我的身份,我必須要確認一下,她是不是真的沒辦法對我動手。”

花木蘭突然覺得背後有些發寒,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寧川現在給她的感覺,就好像是哪些站在朝堂上的諸公一樣。

殺人帶笑,刀不見血。

花木蘭此時再看寧川的瞳孔,哪還有半分害怕,深不見底。

“你害怕,也是裝的嗎?”

“嗯”,寧川露出一絲笑意,“不好意思,木蘭姐,讓你擔心了,我確實沒有害怕。”

“為什麼會不害怕呢?害怕不是正常的嗎?”,花木蘭更希望寧川其實像以前一樣嘻嘻哈哈哈的,什麼都不上心。

那樣的人,沒出息,但是也不可怕。

“害怕其實是挺奢侈的一件事,會害怕說明那個人的生活挺不錯的,但我以前並不幸福,當初被人挖走一顆腎臟,他們都沒有打麻醉藥,只用束縛帶把我綁在一個陶瓷解剖臺上,像是洗豬肉一樣,用涼水沖刷的我的身體,取走我的腎臟之後,又把我像抹布一樣丟在一邊,我覺得那一秒我作為人的尊嚴完全被踐踏了,那樣沒有人任何希望的生活啊,我一點幻想都不敢有,沒了希望,自然也不會再害怕。”

寧川緬懷起過去來,帶著笑容,只是看他的表情,還以為在回憶什麼幸福的事情:

“大概是經過那些事情,我才覺得吃不飽的童年也還不錯,還有些好人。我做了壞人之後才發現,其實壞人比好人更喜歡好人,但是喜歡歸喜歡,我還是壞人。”

花木蘭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