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音樓現實中的生活一切如常。

她白天窩在臥室裡複習功課,到了飯點下樓做飯順便打掃衛生,晚上會陪寧弦竹看會兒電視嘮會兒嗑。

如今寧弦竹也不去和她的老姐妹們湊在一塊打發時間了,因為她現在一出門就難免被人指指點點。

她倒是不嫌別人在背後編排她,她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怕自己聽見這些糟心的議論會當場罵回去,把對方罵的狗血淋頭懷疑人生。

與其她出門和外人吵架,還不如待在家裡陪孫女看電視尋個開心。

而鹿音樓看的更開了,她是從出道到現在沒少捱過罵,更何況如今慕喬年也知道了她的過往,男朋友表示要罩著她,她心裡更不覺得害怕了。

只要慕喬年還喜歡她而且願意繼續陪著她,別人罵的再難聽鹿音樓就當做沒聽見。

慕喬年這段時間一有空就過來看她,兩人在濱海的鎮上挑個稍微高檔點的餐館一塊吃飯。

下車後的鹿音樓戴著墨鏡口罩,比當初慕喬年被人追殺的時候武裝的還要嚴實。

慕喬年覺得奇怪:“你不覺得熱嗎?你要改行當狗仔?”

鹿音樓拉著他的手進了包廂,她這才拉下黑色口罩道:“我現在很火的好嗎,是走在大街上會被人砸一身臭雞蛋的那種火。”

慕喬年被她的話逗笑,道:“這麼慘?”

鹿音樓很傷心,對方竟然都沒發覺她的用心良苦:“我是怕別人朝我砸臭雞蛋的時候波及到你,你這身衣服挺貴吧?可別因為我給糟蹋了。”

慕喬年扯了扯嘴角,坐到包廂內的沙發上道:“要委屈你一陣子了,開庭前需要造勢,梁楚楚爬的越高到時候就摔得越慘,你先讓她再得意幾天。”

鹿音樓自然懂這個道理,她知道到時候慕喬年少不了會運用媒體來引導輿論,她感覺特別不好意思的道:“我是不是很麻煩啊,也很費錢。”

慕喬年把選單推到她面前,說:“不麻煩,越漂亮的寶貝越費錢。”

鹿音樓立時被哄得心花怒放,她覺得慕喬年最近越來越上道了,這甜言蜜語真是張口就來。

等兩人點完了菜,鹿音樓坐到慕喬年旁邊和他拉著手不放,慕喬年突然問她:“音樓,你喜歡拍戲嗎?”

鹿音樓聞言愣了一下。

其實說不喜歡是不可能的,一開始選擇走演藝圈這條路確實是被逼無奈,雖然這與她的夢想背道而馳,但後來在學習中她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對演戲燃起了興趣。

這讓她對孫鶴同的感情變得很矛盾,一方面孫鶴同當初確實教會了她很多東西,她很感激,可自從知道了孫鶴同的動機之後,鹿音樓又覺得他做的所有事都令她噁心。

所以鹿音樓當初像排斥孫鶴同一樣排斥繼續演戲,但如今她早該看開了。

雖然娛樂圈裡有很多骯髒的地方,但演員這個身份很乾淨也很值得驕傲。

鹿音樓不想隱瞞對方,就道:“其實我還挺喜歡拍戲的,鑽研怎麼去塑造角色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慕喬年又問道:“那你當初為什麼想成為一名醫生,是因為你媽媽嗎?”

“一開始我認為成為一名醫生去救死扶傷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所以高考才報了醫科大學。後來我媽媽病了,我想治好她。”

鹿音樓靠著他的肩膀說:“再後來我發現其實當時的醫生也一定是抱著同樣的想法在對我媽媽進行治療的,他們已經盡力了。”

“如果這次重審贏了,你還願意回到娛樂圈裡繼續演戲嗎?”慕喬年轉過頭和她對視:“不要顧及其他的,你想不想成為一名真正的演員?”

其實在孫鶴同死後,張海成又幫她接了幾部劇,雖然都是籍籍無名的配角,但每個劇本鹿音樓都有認真的鑽研過。

她沒辦法自欺欺人,在過去的某時某刻她確實有過這個幻想:如果一開始沒有遇見孫鶴同,她就算是跑幾年的龍套,後來會不會有機會靠自己的實力演一次女主角。

鹿音樓正在猶豫不決,慕喬年卻盯著她的眼睛說:“不要為了別人而活,說出你內心真實的想法。”

慕喬年眼神裡帶著些許的縱容和鼓勵之情,鹿音樓終於有勇氣開了口:“我想。”

慕喬年接道:“我覺得你很有潛力成為一名優秀的演員。”

鹿音樓立時臉有點熱,忍不住問道:“你不會還特意去看了我演過的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