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起,裡面忽然傳來一陣叮噹作響,幾乎一瞬間我就感覺自己被人盯上了,有一股如芒在背的寒意。

我大著膽子朝前走去,這是一座中式園林,三步一景,曲水流聲,而在不遠處的房簷之下,還懸掛著一些東西,當風吹起時,那東西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讓人心裡發毛。

我抬眼望去,驚慌的後退了兩步,有些不敢去看。

那房簷下懸掛著的竟然是一根根鮮紅的舌頭!

其中,有一些還粘連著血漿,被風吹動時,粘稠噁心的血液便落到了地上。

“又來一個,還是個人類,有多久沒有見到活人了,裡面那位這次總算有口福了。”

“你想找死嗎?竟敢擅自談論他。”

“不敢了。”

那些舌頭竟然自顧自的討論起來,詭異至極,讓我打了個哆嗦。

我站在房簷下,“這裡到底是哪裡?你們見過鬼語童子嗎?”

“當然,他在來這裡時還不是鬼語童子,據說是個所向披靡的將軍,因為罪孽太深,原本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被主人所救,所以才能夠留在這兒,當一個鬼語童子,你又是誰?”

一塊顏色發深,十分乾燥的舌頭,忽然轉向了我。

聽到這話,我震驚的抬起了頭,“這裡的主人是誰?”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對其很是尊敬,可是,我卻感到頭皮發麻

“不可說,你去了就知道,我們若是說了,會被燒成灰的。”

那舌頭懸掛在房簷邊上,慢慢的旋轉過去,似乎不願意再搭理我。

沒辦法,我只能自己去尋找真相,踏過三進兩出的房門,來到了一處僻靜之地,這並非是主臥,而是另外開闢出來的一間小別院。

院子中茶香繚繞,流水淙淙,那桃花枝下還掛著幾副未乾的字畫,別的不說,就是這字畫也著實有些難以入眼,山不像山,水不像水,哪裡是山水畫,倒像是小孩子的塗鴉。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笑出了聲。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忽然出現,“我畫的好嗎?”

那是個紅衣少年,張揚邪魅,一襲紅衣,更像是如火驕陽,大概他的性情也是熱烈奔放的,可我看到他冰冷的眼神,忽然感覺有些不自在,好似被一條毒蛇盯上。

難道這些畫是他畫的?

我畢竟在他的地盤上,該怎麼說怎麼做,還是得要有點分寸。

他滿懷期待的望著我。

我尷尬的扯了下嘴角,“還不錯。”

他一聽,臉色一變,上揚的嘴角瞬間耷拉下去,似乎極不耐煩。

他大步走到我跟前,懊惱的盯著我,“你說謊,你剛才還笑話我,如今就說還不錯,你們這些表裡不一的人類多少年都不悔改,讓人氣憤!”

我愣在原地,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這傢伙是在說我嗎?表裡不一,我那只是出於禮貌客套,他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要聽實話?”

我無語的盯著他,他高傲的抬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