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滿屯也是,沒想到自家閨女這麼彪悍。把人打成這樣,他該怎麼把珠兒摘出去啊。

田滿屯輕咳一聲:“鳳珠,這怎麼回事?”

“爹,崔子靜這個賤人,竟然敢推我。要不是我及時發現,你可就看不見閨女我了!”

田鳳珠聽見自家父親詢問,瞬間委屈起來。彷彿剛才的狠厲只是色厲內荏。

“沒有,我沒有。田支書,我沒有推田鳳珠。我就是,想摘她身旁的蘑菇,被她誤會了。”

崔子靜趕忙找補,可不敢承認她心懷惡意。

“啊呸,當誰不知道呢是!我們明明看見你把雙手伸出去,直直推向鳳姐兒。”

“我挨著她了?”崔子靜氣急反駁。

幾個大嬸兒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這崔知青雖然有推的動作,可卻是沒捱到田鳳珠。

“我要是被你挨著,還能有命站在這裡說話?崔知青,你膽子夠大啊,居然敢在第三生產大隊行兇!這麼會轉移話題,你是不是經常幹這缺德事啊?也不怕天打雷劈!”

崔子靜渾身一抖,被嚇得臉色慘白。可她不能承認,不然,就是吃槍子的大罪。

“你別誣賴我,我就是想摘個蘑菇,結果被你打了一頓。她們離那麼遠,怎麼可能看得清這邊的狀況。我不伸手,怎麼採蘑菇?我知道,你是支書的女兒,大夥兒都幫你,不相信我!”

這話,解釋的同時,暗指田滿屯以勢壓人啊!

“再說了,我要是想殺你,怎麼可能在山裡動手,不怕被人抓住嗎?更何況,我有什麼理由殺你?就憑几句口角,不覺得小題大做?我崔子靜還沒那麼小心眼。”

“而且大家都看見了,是你騎在,我身上打我。我連你衣角都沒碰到,就被冤枉成殺人。這生產大隊,還有沒有王法了!”

“大隊長,田支書,我們可沒說謊,離老遠就看見崔知青想推人了。這小娘皮,真會狡辯啊!”

“就是,誰冤枉她了,當我們幾個是吃素的?就算鬧到派出所,我們也是這說辭。當第三生產大隊的人好欺負咋地,居然敢往田支書頭上扣屎盆子,我看你是嫌命長了!”

田滿屯黑著臉,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這崔子靜,想推他閨女不說,還要拉他下馬?問過他這個大隊支書了嗎!

“既然雙方各執一詞,那我這個支書也不好偏袒誰。索性時間還早,咱們就去公社派出評評理。

如果是我田滿屯的閨女冤枉了你,二話不說,我老田家該道歉道歉,該賠償賠償。可若是你崔子靜犯了法,別怪我第三生產大隊容不下你!”

田滿屯雖然努力剋制著,可言語裡的威脅,還是讓崔子靜狠狠打了個激靈。

她知道,自己就是胡攪蠻纏。如果去了派出所,那些警察不一定信她。

更何況,還有目擊者。

可她不敢反駁,一反駁就成了做賊心虛。

崔子靜努力思索著該如何破局,她甚至,抬頭看了眼白六油。

心想你個大隊長,不該為了大隊名譽,建議支書內部解決?

給她個臺階下,她就能解決這事,還能順勢要點好處。

可白六油老神在在的,顯然不打算摻和進這矛盾。他確定鳳珠丫頭吃不了虧,就安心看戲了。

反正有支書在呢,輪不到他這個大隊長做主。甭管田滿屯做啥決定,他舉雙手雙腳贊成就行。

崔子靜低著頭,坐在地上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