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問,顧城就說:“給人送回去了,這個是我給你留的,正好能織件毛衣。”

陳雪林點點頭,沒說啥讓人懷疑的話。其他人聽到這裡,算是相信了兩人的說辭。

畢竟,沒見他倆商量過,不是嗎?

“不聊了,回家。”陳雪林說完,就揮著手跟賈立芳告別。

賈立芳擺擺手:“走吧走吧,等閒了,再來找我聊天。”

“好嘞!”

陳雪林跟著顧城去車站,買了票,早早坐上車。兩人坐在後排,陳雪林靠窗,顧城靠過道。

顧城沒跟陳雪林說他被人盯上、打劫,後又把人送進派出所。他怕她擔心。

公交車如同來時那般搖搖晃晃,陳雪林坐著坐著,就困了。頭不停磕在玻璃窗上。

顧城輕輕把人攬到自己肩頭,靠坐在椅背上,開始閉目養神。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顧城在車停下的瞬間睜開眼睛,而陳雪林,還睡著呢。

“雪林,醒醒!”顧城在她耳邊喚了幾聲,陳雪林才睜開迷茫的雙眼,聲音沙啞地問道:“到了?”

“嗯,該下車了。”

陳雪林點點頭,打了個哈欠,沒啥力氣地起身,跟著顧城下了車。然厚伸了個懶腰。

“走吧,回家。”說完,就朝生產大隊走去。

只不過,在郵局門口碰見徐正濤,他揮著手說:“顧知青,有你的信!”

顧城納悶,有些狐疑地進了郵局。

見是自家糟心弟弟寄來的信,他眉頭蹙起,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沒有當著陳雪林的面開啟,而是收進包裹裡。

跟徐正濤道過謝後,就帶著陳雪林踏上了回第三生產大隊的路。

路上,顧城說起了自己的家庭。

“我來自京都,家裡有個爺爺,還有個弟弟,我爸是經濟辦的主任,只不過,這個主任能坐多久,就不清楚了。我媽,也有可能某天就不再是我媽了。”

顧城身上有著濃重的悲傷。陳雪林聽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去勸。

“沒事,有些東西,是必須經歷的。我能幫忙,可也有限。不然憑我一張嘴,怎麼讓大家相信?”

重生後,他就想過該怎麼處理家裡人。他爺爺,在他軟磨硬泡下,退了休,當了個閒散老頭。

他爸,也在他的苦口婆心下,工作起來兢兢業業,從不掐尖要強。

至於他媽,那就是根攪屎棍,顧家隱形的禍患。可他能怎麼辦,攛掇他爸媽離婚?

且不說他爸信不信,真要這麼幹了,街坊鄰里,還有單位領導,能放過他爸?

所以,他搞垮齊家,帶走首飾匣子,以為這樣就能高枕無憂。可沒想到,還是被人盯上了。

這一回,他連敵人是誰都不清楚,又被困在鄉下,他能怎麼破局?

顧城嘆了口氣,揉了把臉,調整好情緒。

心想他媽大概又作妖了吧,如果能真跟他爸離了婚,對他們老顧家來說,也算是種解脫。

至於他爸,工作沒就沒了,大不了等開放以後,再捲土重來。

如果逃不過被下(放),現在都七四年了,應該沒那麼嚴苛,只要,能保住命就行。

“等以後,我帶你去京都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