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初,你夠了!

果然,還沒等郭嘉來得及阻止,林朝已經說出了下一句話。

“夫妻本是一體,某待君貢公長女猶如親女一般,自然也的待奉孝猶如親子一般。”林朝滿臉義正嚴詞道,“可公與你是知道的,奉孝素來不治行檢,放浪形骸,某甚為心痛,擔心他天不假年,所以才不遠千里來到涅陽,就是為了請張仲景回徐州,隨時為奉孝診治身體。

試想,萬一他郭奉孝早夭病亡,君貢公長女便成了寡婦,某又如何對得起君貢公的託付!”

這段話說得有禮有節,簡直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道德君子,可以託妻獻子的那種。林朝心中暗暗為自己點了個贊。

可是,郭嘉卻有種想罵孃的衝動!

林子初,你欺人太甚!

說了這麼半天,就是想佔某便宜是吧!

沮授聽了林朝的回答,整個人都呆住了,扭頭看了看郭嘉,又看了看滿臉笑容的林朝,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得不說,林朝又一次重新整理了他對無恥的認知下限。

……

幾人飲了些酒,又吃了些小菜之後,這才心滿意足的帶著三分醉意出了酒肆。

林朝一行人又在城中市集逛了一大圈,看似隨性,實則是透過物價來觀察城中百姓的生活條件,同時與徐州境內百姓的生活做一個甄別類比。

畢竟南陽身為大漢經濟中心,這裡的生存條件往往能作為一個指標,來衡量其他地方與這裡的差距。

雖說這個時代大多數市集都採取著以物易物的方式,但在這涅陽城中,卻有大多數百姓拿著銅錢去採買物資。

年初時,董卓為了斂財,進行了一次貨幣改革。將大漢一直流通使用的五銖錢鑄造的更小,甚至宮中的銅人銅馬等銅製物品,也被他融了造錢。

老董以為這樣自己的錢財就會越來越多,但是董先生戎馬一生,雖然擅長打仗,但在經濟方面,那就真是個白痴。

不過這也不是他的錯,畢竟就連李儒這種老銀幣,也對此一竅不通,甚至沒有加以勸阻。

錢幣不過是一種流通形式,衡量財力的具體體現而已。朝廷鑄造錢幣,那是因為朝廷的公信力值錢,而並非錢幣本身值錢。

若拋開這種公信力,錢幣一文不值。

當然,銅這種金屬本身也是有極大的價值的。

只是當天下的生產力不變,物資多少不變的時候,銅錢卻變多了……

這就像後世某燈塔國沒錢就瘋狂開機印鈔票一樣,導致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錢幣貶值,物價飛漲。

這一輪操作下來,董先生的錢財不僅沒有變多,反而因為混亂的物價而讓銅錢失去了它本身的購買了,甚至阻礙了流通。

當然,董先生的這波操作並沒有持續多久,所以雖然南陽距離雒陽僅有數百里,卻也沒受到太大的影響。

又逛了一大圈之後,林朝總算粗略的瞭解了涅陽百姓的生存現狀,心中也在思考著此次回徐州之後,如何構架一個不容易崩塌的經濟體系。

不過這種事不是一拍腦袋就能想出來的,這需要經過大量的實踐,試錯,甚至是漫長的時間,最終才能衍生出一個適合這個時代的經濟體系。

至於現在,林朝腦中的想法,也僅僅是想法而已。

在日頭偏西,時近黃昏之時,林朝一行人才從市集裡面走了出來,準備返回驛站。

眼下已經快到了宵禁時間,街上的行人也漸漸變得稀少起來,只是三三兩兩而已,且都行色匆匆。

回驛站的途中,林朝回想著之前腦中對於經濟建設的構想,便開口笑道:“諸位以為,民生之要,當以何事為先?”

聞言,三人對視一眼,卻都沒有輕易給出自己的答案。

逛了一天的街,他們當然明白林朝為何會有此一問,心裡也清楚林朝想幹什麼。

只是……三人都不善此道,因此誰都不想率先開口,萬一說得不對,反而會惹得其他人嘲笑。

賈詡出身邊地,涼州那邊只有風沙,哪來的什麼經濟。

而郭嘉自幼傳承了自己的家學,對律法頗有研究,又擅決斷,可民生之道,卻是一竅不通。

沮授自然學識淵博,但志不在此,因此書上學來的東西,真就只是書上的而已,根本沒有自己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