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張繡還從沒見過叔父如此鄭重,足可見那封信的分量。但裡面的內容,張繡卻沒看到,因此此刻心中就像貓抓得一樣癢癢。

張濟聞言,面色凝重答道:“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

“一位高人。”

張繡:……

見張繡不以為然,張濟頓時皺起了眉頭,認真道:“伯淵你記住,見到此人之後,當執弟子禮。那位高人若能指點你一番,足可使你你終生受用不盡。”

“叔父,侄兒知道了。”張繡應道。

張濟點了點頭,抬眼看了看前方,當即喝道:“加快速度,莫讓文和先生久等!”

“遵命!”

一個時辰後,張濟帶著張繡到達了約定地點。

只是,這裡並沒有賈詡的身影,反而有兩個士卒在此等待著。

“見過將軍!”

見張濟到來,兩個士卒抱拳道。

張濟四下看了看,依舊不見賈詡身影,便開口問道:“文和先生現在何處?”

其中一個士卒答道:“將軍可從小人身後道路繼續前進,先生在三里之外等待將軍。”

作為一個合格的苟道中人,賈詡當然不會把安危寄託在別人身上。

他邀請張濟十里之外相見,其實這裡從始至終只留了兩個士卒而已。而自己,則一直在十三里外等候。

若張濟將自己出現的訊息稟報了董卓,若是張濟率大軍前來,那他絕對扭頭就跑。

這三里地,就是賈詡留給自己的緩衝空間。他早已算準了時間,甚至安排士兵來往巡視,但凡出現異動,他也能立刻發覺。

所謂保命之道,賈詡玩得比任何人都明白。

對此,張濟絲毫不惱,趕緊又行了三里,才終於見到了賈詡。

此時的賈詡,一身玄色長衫,在夏日的風中負手而立,一手緩緩捋著鬍鬚,看上去極有高人風範。

張濟急忙下馬,然後一路小跑了過去,走進賈詡三步之內時,才拱手行禮道:“見過文和先生!”

賈詡笑道:“張校尉,半載不見,別來無恙否。”

“多謝先生掛懷,某一切尚好。”

賈詡抬眼,看了看跟在張濟身後的張繡,繼續笑道:“這便是令侄伯淵?果然一表人才!”

張繡顯然也很懂事,連忙答道:“多謝先生誇獎!”

“某已備下薄酒,不知張校尉能飲一杯否?”

說著,賈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濟也露出了笑容,又對賈詡拱手一禮,點頭稱是。

賈詡早就令人鋪上毯子,擺上桌案,並且很貼心的放了好幾個蒲團。

雙方落座完畢後,賈詡看了一眼侍立在旁的張繡,不禁好奇道:“伯淵為何不坐?”

張濟答道:“先生面前,哪有他的位置,讓他站著就好。”

聽張濟這麼說,賈詡也不好再說什麼。

兩人喝了幾杯後,張濟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先生,某聽聞去歲年末時,董相使您出使劉玄德,為何一去不返?”

聞言,賈詡面色微微一抽搐……

為何一去不返?

當然是被林子初綁住了啊!

只是這種事情,賈詡絕也不可能說出來。

“張校尉,某的事先不提。今日邀你前來,是想與你談談另一件事情。”賈詡笑得依舊風輕雲淡,卻語出驚人,“張校尉,你可知你叔侄二人,即將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