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罪名不比尋常,上位者若覺得你還有價值,為表現大度,往往會哈哈一笑,同時為你遮掩一番,你半點屁事沒有。

但若上位者鐵了心要弄你,最終免不了一個夷三族的下場。

對於這種事情,向來是要麼不做,要麼就做絕,絕不給你翻身的機會。

而在林朝與趙雲口中,曹豹從的是董卓,這個絕對是無法翻身的罪名,更是沒有遮掩的可能。

林朝見眾人只是議論,卻沒有一個人肯率先開口,便又開口問了一遍:

“諸位,從賊者,當如何處置?”

話音落下,眾人便停止了議論,卻又危襟正坐,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肯率先開口答話。

眼下林朝明白著要搞曹家,而大家又與曹氏有些交情。這個時候開口,若主張嚴懲曹氏,一眾世家如何看你?

可若替曹氏辯駁,他林子初不滿意,說不準也會記恨與你。

眾人沉默了片刻,最終都把目光放到了陳登身上。

大家都是被你陳家叫來的,現在出了事,你還想做縮頭烏龜嗎?

陳登心中叫苦不迭,已然悔斷肝腸。

林子初害我,害我啊!

此人看上去溫文爾雅,誰想出手竟如此狠辣,居然想要誅滅曹氏!

自己當初就不該答應他林子初,大不了辭官不做就是。哪像現在,弄得進退失據。

這波失算了啊!

但作為徐州境內第一豪門,又是此次會議的發起者,陳登明白,自己若不做點什麼來挽回局面,以後陳氏很可能會被孤立起來。

想到這裡,陳登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衝林朝拱手道:“長史,某有一言,懇請長史俯聽。”

林朝一扭頭,見是陳登開口,臉上當即露出了笑容,大聲道:“元龍何必如此客氣,你我乃手足兄弟,有話儘可直說!”

聞言,陳登差點繃不住了。

林子初,你怎可憑空汙人清白!

誰跟你是兄弟,你別亂說好吧!

不過林朝這一開口,徐州世家看向陳登的眼神,頓時就不對勁了。

他林子初居然與陳元龍兄弟相稱,二人之間何時變得如此親近?

怪不得他陳元龍竭力邀請我等前來,原來與林子初早有勾結!

說不準今日之局,就是他與林子初一起佈下的。

陳元龍,你陳氏是什麼意思,難道鐵了心要站在劉玄德那邊?

不好,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面對一眾世家質詢的目光,陳登也不敢解釋,生怕越描越黑,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說道:“長史,某以為曹氏非有異心,更沒有從賊,之前之事,不過是一場誤會。還請長史高抬貴手,饒過曹司馬。”

林朝疑惑道:“元龍賢弟,方才子龍將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說曹氏非董賊黨羽,可有憑證?”

不要叫我賢弟,我跟你沒親!

聽到林朝的稱呼,陳登面色一陣抽搐,額頭上也犟起了幾道青筋。

你問我有何憑證?

你林子初認定曹豹是董卓黨羽,難道就有憑證了!

想了想,陳登繼續開口道:“昔年黃巾禍起時,曹司馬便募集鄉勇,討賊平亂,乃是難得的漢室忠臣。某敢以身家性命做保,曹氏絕非董賊黨羽!”

為了救曹豹一命,也為了挽回陳氏在徐州世家中的聲譽,陳登也是拼了。

聞言,林朝皺起了眉頭,沉吟片刻後,才開口道:“賢弟做保,某自然是信的。只是……”

說話就怕轉折,隨著林朝再度沉吟了起來,陳登一顆心也吊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林朝,想看他後面怎麼說。

“監軍,萬萬不可聽信陳元龍之言!”

誰料林朝還沒開口,趙雲卻先張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