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乃誠實君子,聞言馬上笑著答道:“子初,此事某不便多說。但老師自從聽聞師弟你將迎荀慈明之女,嘴裡便一直唸唸有詞,說你不愧是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之類的話。”

林朝愕然……

感情鄭老頭是因為這件事而誇獎我。

這鄭老頭都已是一代大儒,天下學宗了,居然還放不下三十多年的往事,對荀爽不借給他書看的事耿耿於懷。

“走,進城!”

鄭玄看了一會城牆,然後大袖一揮,竟也不上馬車,直接走在了眾人的前面。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鄭玄現在顯然就是這個情況,不僅狀態良好,整個人看上去都年輕了好幾歲。

林朝從後面追了上來,開口笑道:“老師,弟子已令人備了薄酒,先為老師接風洗塵。”

“不吃,好不容易來了這穎陰,為師現在哪有心情赴宴,”鄭玄笑道,“當然是先為子初你把婚事定下來。走,直接去荀家!”

見鄭玄興致勃勃,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林朝有些疑慮。

你這是去幫我說親,還是去找荀爽打架!

要是等會荀爽跟鄭老頭打起來了,那該怎麼辦?

兩個老頭打架的畫面實在太美,林朝不敢想象,急忙上前拱手勸道:“老師,您看弟子出來的匆忙,也沒帶禮物,就這樣去登門拜訪,是不是不太合適?”

“再說老師不遠千里從青州而來,定然疲憊不已。這才剛入城,就要為朝操勞,弟子心有不忍,不如先回去休息一晚,明日再來拜訪,老師您看如何?”

“子初吾徒,你的好意為師心領了。”

鄭玄滿臉的意氣風發,大袖一揮,白鬚一捋,中氣十足道:

“不過子初儘可放心,以某今時今日之學問,就算舟車勞頓,精神不震,收拾他荀慈明,還是綽綽有餘!”

“今日他荀爽之女,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林朝被鄭玄的豪氣所震懾,整個人目瞪口呆。

鄭老頭你這架勢,還說不是去找荀爽打架!

不過,這算不算另類的逆襲……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鄭玄窮?

三十年前,你荀爽對我愛答不理。

三十年後,我鄭玄要你高攀不起!

這一日,鄭康成再度出世,入潁川,戰荀爽,奪其女,與弟子林子初!

不行,好像要燃起來了!

林朝一通胡思亂想,轉眼間,眾人已經到了荀家門前。

鄭玄捋了捋鬍鬚,笑道:“子初,前去叫門!”

“唯!”

眼下既沒有拜帖,又無提前知會,登門拜訪是很失禮的。

但鄭玄開口了,林朝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去敲了敲門。

門開了,一個家僕走出來,滿臉疑惑地看著眾人。

這群人是誰,為何不請自來?

鄭玄終究是一代學宗,自然不會為難此人,便拱手道:“勞煩通報一聲,就說故人鄭康成,前來拜會荀慈明。”

荀爽在潁川名頭極大,任誰見了也要叫一聲荀公,就算相熟之人,也會尊稱其為慈明公。

而眼前的老頭,卻直呼其名,這讓家僕有些震驚。但也不敢怠慢,躬身一禮後,便進去通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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