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兩日後的清晨,一行人抵達般陽。

入城之後,沮授絲毫不顧旅途疲憊的華佗,急忙拉著他去為審配治療傷勢。

好在華佗也是個有醫德的人,並且受林朝所託,縱然非常疲勞,卻還是背上藥箱,去了審配的住處。

此時的審配早已昏迷數日,且高燒不退,城中醫者束手無策,已經給他下了必死的判定。

張郃這幾日也是衣不解帶的照顧審配,真正做到了如門生弟子一般恭敬。

此時見到沮授出現,張郃好像終於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目光中竟隱隱有淚光,甚至來不及見禮,就指著床上的審配對沮授說道:“軍師,您終於來了,審先生他……”

對於沮授,張郃還是習慣舊日的稱呼。

但眼下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沮授面色沉重的擺了擺手,開口道:“不必多言,事情某已大概知曉,此行某帶來了神醫華先生,還是趕緊讓他為正南兄診治,說不準還有一線生機。”

聞言,張郃趕緊讓開了位置給華佗。

兩人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審配,心中擔憂,但一生行醫的華佗卻表示,這些都是小場面,某見過不知多少次了。

只見他放下藥箱,看了看審配的臉色,繼而用手感應了一下審配額頭上的溫度,最後才開始檢視審配腹部的傷口。

這一看不要緊,連華佗都皺起了眉頭。

“華先生,怎麼樣?”

兩人在剛才的過程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此刻見華佗皺眉,頓時心中一緊,忍不住開口問道。

華佗卻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此人傷口化膿已久,若放到三五日前,自然不是問題。可現在嘛,某也只能盡力一試,能否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這……”

張郃剛想開口,卻被沮授揮手打斷道:“華先生儘管一試,成與不成,全看天意,勞煩華先生了。”

“好說,某受長史所託,自然會盡心竭力,二位不必客氣。”

華佗說著,順手從藥箱中掏出了一把極為鋒利的小刀,同時另一隻手已經開始脫審配的衣服。

這一幕看得二人心驚肉跳,他們還從未見過這種治療手段,雖心有疑慮,卻礙於華佗那高明的醫術不敢明說。

倒是華佗看出了兩人的顧慮,便開口笑道:“二位不必擔憂,想要此人活下來,總免不了受血皮肉之苦。某得先用此刀將化膿處切除,最後敷上草藥,再想辦法給他降溫。不然創口未除,毒入骨髓,縱然大羅神仙也難救。”

這一番話說下來,沮授二人頓時不明覺厲,但沮授見過林朝自己也是讓華佗診治,所以不敢質疑,只好再拱手道:“一切拜託先生了,某先告退,不打擾先生救人。”

“好說,好說。”

華佗隨口附和了一句,便不再理會二人,開始給審配就行最原始的外科手術。

嗯,不用麻醉就生生開始割肉的那種……

沮授明白,眼下擔心也是無用,自己對於醫道一竅不通,只得拉著張郃離開,免得打擾了華佗。

出門之後,張郃望著沮授,還是有些自責道:“軍師,都怪末將無能,不然審先生也不會……”

沮授搖了搖頭:“俊乂,此並非你之過錯,又何必自責。”

“可是,若審先生就此……末將怕是無法原諒……”

“不必再說了!”

沮授眼中罕見露出了一絲決然之色,口中發出的聲音更是冷冽無比:“若正南兄不幸殞命,咱們為他報仇就是。”

張郃聞言,臉上也滿是恨意,一陣咬牙切齒,最終卻又無奈道:“可如今咱們手中並無兵卒,如何行事?”

“此事某來想辦法。”

沮授眼中滿是冰冷的殺意。

“韓公之仇,正南兄之恨,必要讓他袁本初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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