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聞言後,再度拱手道:“但不知長史欲如何處置這些人,是要留一部分可用之人,還是要……”

說著,辛毗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林朝搖頭笑道:“某不喜殺戮,願意遵從徐州新政者,某自然視為同道,欣然接納。但對於冥頑不靈者,某亦不會手軟。”

辛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林朝的想法,隨後便開口笑道:“長史,在下以為,不如先試探一番,是非善惡,屆時自有分曉。如此長史便可按圖索驥,將其分而化之。”

“計將安出?”

林朝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便開口問道。

“此事倒也簡單,只需……”

聽完辛毗的計策,林朝目光一亮,點頭道:“好,便依佐治所言,咱們先試探一番再說。”

計策已定,林朝端起酒敬了兄弟二人一杯。

三人剛剛喝完,卻聽門外響起張飛那標誌性的大嗓門。

“子初,某來了!”

只見張飛大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豪爽的笑容,身後還跟著關羽和趙雲。

三人走到面前時,林朝等三人也站了起來,一番見禮完畢後,林朝笑道:“翼德,一切可準備妥當?”

張飛笑道:“有啥好準備的,某此番只帶了三百人馬,只需帶些銀錢,收拾些衣物便好。”

“這倒也是,那某便送送你吧。”

林朝說完之後,又看了看旁邊的關羽和趙雲。他們顯然也是來送張飛的。

“好,那便有勞子初了!”

張飛臉上不見半分離別之情,反而充斥著躊躇滿志的豪情。

當即一行人走出了林府,縱馬來到城外。

直到臨別之際,一直面無表情的關羽才嘆息道:“子初,此番派翼德深入塞外,是不是有些倉促了。”

他的意思林朝明白,是擔心張飛的安危,畢竟塞外是蠻夷的地盤,以張飛那暴躁的脾氣,很容易出問題。

再者三兄弟多年來皆是朝夕不離,如今張飛一人出遠門,關羽自然不放心。

可這個紅臉漢子終究內斂,縱然心中有再多的擔憂和不捨,也不懂得如何表達,只能用一句看似不疼不癢的話來掩蓋自身的情緒。

林朝卻搖頭笑道:“雲長何必擔憂,翼德雖然莽撞,卻粗中有細,再者還有仲治在旁查缺補漏,應該可保無虞。再者,雛鷹終有一日會翱翔於天空,除非折斷翅膀。”

這句話等於是在告訴關羽,你現在不讓張飛獨自去歷練一番,就等於親手摺斷了他的翅膀。

聞言,關羽又是一聲嘆息,神情卻不再猶豫。

“翼德,此番去了塞外,行事當謹慎一些,凡事多聽多看,不可暴躁。辛先生若有良言,你定要採納之……”

“行了行了,二哥放心,小弟聽辛先生的便是。”張飛仍舊大大咧咧的笑道。

關羽難得說了這輩子最溫情的一段話,可張飛卻不以為意。關羽本想厲聲呵斥,卻又有些不忍對即將遠行的弟弟說重話,遂只得對辛評長揖一禮,開口道:

“這一路,有勞先生照顧舍弟了。”

辛評還禮道:“關將軍客氣了!”

趙雲自然也有些擔心,但沒有表露出來,只是上前將自己慣用的長弓送給了張飛,同時拍了拍張飛的肩膀,卻什麼都沒說。

另一邊,辛氏兄弟都是明白人,相對豁達一些。

“塞外苦寒,異族兇殘,兄長還請萬事小心。”

辛評笑道:“路是自己選的,無論何種下場,某皆無怨無悔。倒是你留在郯縣,做事才得小心謹慎,不可行差踏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