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訕笑道:“某這不是苦中作樂嘛!再者,這一場遭遇戰實在離奇,事到如今,你我之生死皆仰天意,只管奮力殺敵便是,又何必自尋煩惱。”

“你倒是看得開,但某本有機會撤離,卻生生被你留在此處陪葬。”

之前郭嘉撤離的時候賈詡就想趁機開溜,可惜被林朝阻止,導致賈詡還有些憤憤不平。

他郭奉孝走得,某走不得?

林朝站起身,望著遠處想趁機進攻卻又不敢的鮮卑人,開口笑道:“文和放心,這些蠻夷賊子雖殘暴成性,卻也是一群欺軟怕硬的貨色,所以咱們死不了。”

“這還用你說。”

“哦,文和也看出端倪了?”林朝好奇道。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賈詡說道,“雖然某不清楚對面是何人的部眾,但蠻夷不習王化,彼此之見也是間隙叢生,對面的鮮卑蠻夷害怕損失自己的兵力,自然不會全力猛攻,這便給了咱們機會。不然剛才那一戰,咱們又豈有幸免之理。”

賈詡在邊地二十餘載,對於異族的權力結構極為熟絡。

嚴格來說,部落首領與大人之間,並非君臣關係,而更像是從屬關係,忠心也極為有限。

每到冬天,倘若南下劫掠的糧食不夠,鮮卑諸部之間也會發生爭鬥,用戰爭解決人口與糧食的問題。

試問一個每年都要屠殺劫掠你部落的人,你又如何對他產生忠心?

對面的這波鮮卑人也是一樣,若想將自己這支部隊全殲,必然要付出極為慘烈的代價。

屆時他們不光無力南下,等回去之後,部落也可能會被其他勢力兼併。

生存與劫掠的壓力,迫使他們不敢跟林朝死戰。

一念及此,林朝腦中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若真如賈詡所言,此次北征……要不弄個帶路黨出來?

這個念頭一旦在腦海中浮現,便再也揮之不去,思量半晌後,林朝便開口道:

“文和,某欲分化鮮卑諸部,如何?”

縱然老謀深算如賈詡,也被林朝這個大膽的想法給震驚了,滿臉疑惑道:“如何分化,蠻夷殘暴成性,此舉無異於與虎謀皮,稍有不慎便會被反噬。”

林朝搖頭笑道:“不錯,但只要操作得當,便是讓鮮卑人自相殘殺也不無可能。”

雖然賈詡不明白操作是什麼意思,但他望見林朝嘴角那熟悉的笑容後,便明白了一個事實——林子初這狗東西又要搞事情了!

“不過在分化之前,還是要先搞清楚此次蠻夷為何一反常態,在春末時便開始南下劫掠。”

林朝望著遠處糾結的成律歸部,眼中閃爍著莫名的笑意,開口道:“等將士們吃飽之後,再發起一波攻勢,某倒要看看這些蠻夷賊子會如何應對!”

……

“快,再快些!”

林夕猛地一夾馬腹,高聲吼道。

身後五千騎兵排成了長長的佇列,高速行駛在漁陽郡的官道上。

半日之前,林夕從郭嘉口中得到了林朝被圍的訊息,頓時大驚失色。

擔心兄長安危的他,甚至來不及召集大軍,趕忙帶了五千騎兵就直奔林朝被圍地點而去。

兄長,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行了半日之後,儘管將士和戰馬都已經極其疲憊,但林夕卻絲毫沒有休整的意思,反而下令加快了速度。

若非這支騎兵是他一手操練而成,此刻恐怕早已怨聲載道。

縱然如此,現在也有不少人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