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人這個數字雖然少了點,但以目前的情況,林朝也只好被迫接受。不足的,也只能從其他地方找補。

沉默片刻後,林朝又開口問道:“元龍,你此次招收的學子,男女比例如何?”

陳登沒想到林朝會突然關心這個問題,當下就被問住了,整個人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作答。

可林朝的目光依舊盯著他,導致陳登遲疑片刻後,終究開口苦笑道:“長史,莫說比例之事,此番下官前去招收學子,肯入學的女娃娃,不足百人之數……”

砰!

“不足百人?”

聞言,林朝拍案而起,眉頭高高皺起,指著陳登怒道:“元龍,臨行前某曾再三叮囑,務必大力推行女子入學之風潮,必要時可給予免田租賦稅,但你卻只招收了不足百人,某對你很失望!”

陳登還是第一次見林朝如此憤怒,當即被嚇得渾身顫抖,急忙站起來請罪道:“長史恕罪,非是下官不忠心任事,實則是百姓人家皆不願女子入學,下官也無計可施……”

“失職就是失職,莫要狡辯!”林朝大袖一揮,訓斥道,“某再給你十日時間,不管你用任何手段,屆時某要看到最少一千女童入學。此事若辦不成,某便革去你濟世府丞之職,且好自為之!”

陳登趕緊拱手應道:“遵命!”

學宮關乎教化之道,也關乎今後徐州的百年大計,陳登自然明白其分量,此行也著實是花費了大力氣。

但唯獨女子入學一事,雖然林朝單獨叮囑過他,但受時代和自身價值觀所限,陳登的確沒怎麼放在心上。

林朝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會作出如此憤怒的姿態,目的就是讓陳登明白,他林長史很在乎這件事情,必須要辦妥。

雖說這個時代女子入學的情況極少,但林朝還是想大力推行女子受教育風潮。即便不能形成風潮,也要開一個先河出來。

人亡政息的局面在數千年的歷史長河中屢見不鮮,所以林朝認為,這種傳統多半也會應驗自己身上。

但終究是各人的算盤,各人打好。

哪怕自己死後,新政毀於一旦,林朝也會堅持去做。

縱然自己有生之年無法推行天下,也能留下一個萌芽。

如此一來,千百年後的後人若想做些實事,便有史可依,有例可循。

有道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

自身的認知和時代的侷限性,致使林朝無法成為乘涼之人,那便只能由自己來栽樹,能成全後人也算幸事。

憤怒之後,林朝又請陳登落座,溫言安撫了幾句,也算是玩了一手恩威並施的手段。

這種手段並不稀奇,甚至有些爛大街,但效果還是很強大的。

有時候手段並不重要,執行手段的人才最重要。

以林朝如今的地位和威望,哪怕再爛的手段經他的手用出來,也是極為有效的。

兩人又飲了幾杯茶水後,眼看外面夜已深,陳登很識趣的向林朝辭行。

將陳登送出府門,等林朝再返回書房時,已是夜半子時。

直到這時候,林朝才終於有機會拆開陳登帶來的兩封信。

第一封郭嘉傳來的書信,倒是沒什麼稀奇之處。

內容大抵是劉備早已班師,如今已抵達開陽,距離郯縣只有大概五天的路程,要林朝做好準備。

建國稱王之事,郭嘉早有佈置,也不用林朝插手。信中郭嘉所說的準備,其實是指郯縣的政治環境。

總要在一片祥和,安穩的環境中,他才好施展自己的計劃。

不然這邊剛準備發動,那邊就出現了什麼重大的變故,倒是無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