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胖頭邊吃邊幸福的哼哼“這回還差不多,鹹淡正好,剛才許是沒燉進味兒去!”

我邊躲著他說話時飛出的吐沫點子,邊點頭道“味兒確實不賴,這要是再有瓶千年陳釀就更美啦......”說著我伸了伸放在木幾下的腿,想讓自己坐的舒服些,沒想到木幾下有什麼東西讓我一腳踢倒了,軲碌著滾到了渠胖頭腿邊停了下來,渠胖頭低頭撿起來一看,是個口用泥封著的白瓷瓶。

“這啥玩意兒?”渠胖頭晃晃瓷瓶“裡面好像裝著東西呢?”

我心中一動,暗想:不是真這麼巧吧,想啥來啥?

渠胖頭沒等我招呼呢,伸指就敲開瓷瓶的封泥,瓶口開啟,一股濃郁的酒香瞬間撲了出來。

“俺娘啊!真的是酒哩!”渠胖頭驚的連陳虎蛋說話的動靜也整出來了。

只見渠胖頭舉起瓷瓶仰脖就灌了一大口,灌完齜著牙抹著嘴蹦出兩字來“好酒!”

我聽的喉頭大動,連忙從這貨手中搶過瓷瓶來抿了一口,這酒口感綿柔醇厚,不嗆不刺喉,陳香濃郁.果然是瓶上好的陳年老酒。

這下可好,有酒有肉,我跟渠胖頭吃的是酣暢淋漓,根本就忘了兩人是坐在個多麼古怪的地方,吃著多麼古怪的肉,喝著多麼古怪的酒。

銅鼎裡的肉很多,看起來是把一整頭豬肉都燉了進去,那肉塊又肥又膩,我剛吃第一塊兒還覺的挺香,吃了幾塊後胃裡就泛起了噁心。

渠胖頭這貨對那大肥肉片子毫不在意,把上面的肉塊撈完了還不死心,拿起我擱在一旁的唐刀,探進銅鼎裡的肉湯裡往下面接著叉著肉。

“差不多行了,你狗的這吃相也忒寒磣了點,還記得在虎蛋家吃燉兔子不?吃的你跑肚拉稀的,那味兒......”我咧著嘴衝渠胖頭唸叨。

渠胖頭吃的大汗淋漓,滿嘴流油,根本就顧不上和我搭話。我光看著他那張流油的大嘴都覺的胃直抽抽,乾脆扭過頭不再看他那磕趁的吃相。

酒足飯飽祭完了五臟廟,我打了個飽嗝躺在了地板上,心裡卻又犯起了嘀咕,這燉肉美酒到底是打哪來的?難道還真的是有人特意準備著給我們接風?

不能吧......這深宮大院的我也沒個認識人啊,也沒聽渠胖頭說他這有親戚......莫非是夾道里那個纏著渠胖頭的“死胖子”?

話說回來,自從進了那道玉門,我們就沒在這深宮大院裡見著啥活物,那這燉的豬肉又是哪來的?也不知道檢疫合格了沒,別是那黑作坊裡的病死豬肉......

我這心裡正嘀咕,就聽對面的渠胖頭開了腔“那啥,大白活,咱把這吃剩下的都打包了帶走吧。”

我聽的呲牙笑罵道“你狗的吃光喝光還的拿光,這他孃的典型的鬼子三光政策啊!”

渠胖頭舔著嘴唇一本正經的答道“咱們不知道在這鬼地方還得耗到啥時候,那得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吃的喝的多準備點沒錯。再者說,咱們也不能光顧著自己喝酒吃肉吧。雖說陳虎蛋這狗的不知道上哪兒跑馬拉松了,咱也不能不管不顧啊,這燉豬肉得給他帶著一份。”

我一聽渠胖頭思想覺悟還挺高,心裡還惦記著自己同志,正準備口頭表揚幾句,沒想到狗日的下面的話差點給我噎背過氣去!

“大白活你也整點實際的,趕緊把外套脫下來,老子好往出撈肉打包。”

我聽的嘴角一抽“早知道你狗的沒好心眼!這陰冷直冒寒氣的地方,老子這身板兒穿著棉襖都的凍的直哆嗦!你狗的竟然還惦記著脫老子的衣服!”

“行了吧,但凡老子身上還有塊整布,誰會惦記你那破衣裳?別廢話了,麻溜的脫吧!”渠胖頭打著酒嗝衝我嘟囔道。

我這才注意,渠胖頭上身的衣服不知道啥時就剩下了半截,還是破破爛爛的,估計是跟甬道女屍幹架時扯的。兩隻褲腿也從大腿根扯掉了,讓狗日的撕成布條綁身後的玉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