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八,分了三份,我和渠胖頭留了八千,其餘兩萬分別給自己家寄去了,倆人也沒敢實話實說,我撒謊說是學校發的獎學金,可把我老子高興壞了,渠胖頭則騙他老子說是復員費,事實也差不多,他復員費也就那麼多…

兵痞和學痞,倆痞子有錢能幹啥?一個字!造……

啥好吃啥!啥好買啥!反正是變著法兒的不把這倆錢花光那是不算完!

一個月後,晚飯點,我跟渠胖頭面對面坐著,一人手裡拿著倆幹饅頭…

“大白活,從床底下找找!我記的好像有泡麵調料包!”

我嚼著幹饅頭噎的直瞪眼:“還尋思…啥呢…昨天…不是撿出來……衝湯了…麼”

渠胖頭聽了一臉喪氣:“這光景過的,你說你!我買這玩意兒時候你雜不攔著我!”渠胖頭揮著把七孔開山刀衝我喊叫.“這玩意兒不當吃不當喝的!你說我腦袋讓驢踢了咋的?咋想起買這麼個玩意兒?!”

這開山刀是渠胖頭從網上買的,號稱是專供德國山地師的正品裝備,渠胖頭看著喜歡,又架不住賣家妹子忽悠,花了八百大洋整了一把,

我一直沒敢告訴他其實同類產品網上有賣幾十塊一把的……主要怕這貨拎著刀殺那河南賣家去…

“大白活,我咋一閉上眼就能看見個豬肘子呢?…”渠胖頭可憐巴巴的瞪倆小眼問我。

我聽的直咽口水,心想:“別說豬肘子,給我根一塊錢的火腿腸也行啊。”

“想吃豬肘子…滾回你老家…去吧!正好你…老孃養的豬…肥了,能殺…了”我打著嗝沒好氣的回道。

渠胖頭不出聲了,這傢伙說了不混出個人模狗樣的絕不回去見他孃老子,按這說法,照這麼下去,這輩子他和他父母算是永別了…

“再有塊袁大頭就好了…”渠胖頭嘀咕道.

“再來十塊也架不著你這麼造啊!”我白他一眼“啥好吃啥,啥貴買啥,你吃就吃了,買就買了,還次次不用找錢!你當你是不設找零的公交車呢?”

渠胖頭一梗脖子:“現在不都興給個小費麼!”

“呸!”我啐他一口“你一大頭兵裝什麼紳士?還小費!你的符合國情?咱國情是什麼?逮個蛤蟆都要攥出尿來!”

“別叨叨了,整點實際的!”渠胖頭不耐煩道“再天天干饅頭對付著,老子非的死這兒不可!”

宿舍裡養這麼個玩意兒,我也沒辦法,我天天啃幹饅頭沒啥,讓渠胖頭遭這罪還真有點於心不忍,咋說人家也是投奔咱來的.

沒辦法,我只能領著渠胖頭出門去給家裡打電話求救了.

出了門我安排著渠胖頭去校園裡溜噠著揀煙屁去,那事兒太丟人,適合他這外來戶幹…

校園裡就一部公共電話,在食堂那的小賣部裡,不過我沒去那,還欠著十幾塊錢的煙錢呢

…這兜裡蹦子兒沒有,實在是不好意思去…

溜噠著出了校門,又走出挺遠,我才找到個公用電話廳,電話廳還順帶著賣報紙,賣報的老頭吆喝著讓我買份報紙,我那有那閒錢…

撥通了家裡電話,接電話的是我老子,我猶豫著把這兒的情況說了,聽說渠胖頭也在我這兒,父親倒也痛快,電話沒掛就讓母親寄錢去了。聽著父親蒼老了許多的聲音,我沒敢說太多就掛了電話.

見我掛了電話,賣報老頭看了看計價器:“四分零三秒,五塊!”

我聽的一愣:“您老數學不好吧?再好好算算。”

“不用算!一分鐘一塊!就這價!”老頭伸著手:“給錢吧!”

我看著老頭伸出的手,突然想起了個笑話…

我低頭裝著從口袋裡掏錢對老頭說:“麻煩您再給我來份報紙.”老頭聽後從架子上拿起份《人民日報》遞過來,我接過報紙突然停下了掏錢的動作,抬起了頭:“大爺,您見過超人麼?”

老頭聽的一愣,搖了搖頭,我衝老頭微微一笑:“那您看好了!”說完,不等老頭反應過來,撒腿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