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高山之巔,曲煙妃坐在了岩石上,把嵌入血肉的戰甲殘片硬生生拔了出來。

鮮血淋漓,帶著碎肉染紅大地。

她輕輕喘息著,抬頭看向前方的大海,眼中有些茫然,但很快又把目光投到旁邊的辛妙娑身上。

辛妙娑捋了捋長髮,道:“怎麼了?”

曲煙妃勉強笑了笑,搖頭道:“沒事,我只是覺得這裡熟悉。”

辛妙娑道:“東海之濱,玉屏山。”

曲煙妃疑惑道:“你說這裡是玉屏山?”

辛妙娑點頭道:“十九年前那一戰改變了大地的模樣,但玉屏山的氣,我聞得見,畢竟我是早已是象道造化。”

“怪不得我覺得這裡熟悉。”

曲煙妃呢喃著,嘆息道:“我的父親母親,埋葬在這裡,只是大戰摧毀了大地,他們的墳墓早已消失。”

辛妙娑低下了頭,小聲道:“你想他了,他在這裡許下諾言,娶你為妻。”

曲煙妃點頭道:“如今,也只能靠這些東西活著了,否則我可能早就死了。”

辛妙娑道:“可他什麼都沒給我留下,一句象徵性的承諾都沒有。”

兩人對視一眼,只看到對方眼中的嘆息。

曲煙妃似乎不願提這些往事,於是站起身來,道:“反正也有事做,不是嗎?無論如何,我們要贏了,惡魔快撐不住了。”

辛妙娑道:“或許惡魔也沒想到,我們羅天世界的進步會如此之大,在戰爭之中,在老輩神靈幾乎死絕的情況下,一個又一個神靈誕生了。”

“除了最早的葉一秋、花劍奴,緊接著便是你我,然後司空龍和賀蘭耀修,最近幾年,楚白朮、冷應龍也突破到了神靈,每一輩的天才越來越多了。”

曲煙妃道:“為什麼不提她?”

“她早已是個瘋子了,不是嗎?”

辛妙娑看向遠方,咬牙道:“方玄衣為了找她姐姐,把西極域以西的雪山佛寺全砸了,連宗什喀巴寺都毀了,巴彥雲泥佛差點被她一掌打死,要不是娥眉及時趕到,佛門都要斷絕了。”

“誰會提她?說到底她也沒為戰鬥出過力,反而一直在令我們內耗。”

曲煙妃道:“她有心魔,不怪她。”

辛妙娑搖頭道:“那能怪誰?怪世界對她不公?怪易寒沒能保護好方青衣?怪那群禿驢?”

“她或許正想怪誰呢,只是找不到理由罷了。”

曲煙妃看向辛妙娑,道:“你越來越像易寒了,他曾經對你,也是如此苛刻。”

辛妙娑道:“我不認為他曾經錯了。”

說到這裡,她咬牙道:“就算是當著方玄衣的面,我還是敢這麼說,別看她現在是所謂的女殺神,但我還是不怕她。”

曲煙妃笑了起來,道:“這麼多年了,至少你愛吹噓自己這個毛病沒改掉,也只有這樣的時候,我才能把你和曾經的你聯絡起來。”

辛妙娑臉色紅了紅,氣哼哼的說道:“我承認我嫉妒她,憑什麼她天賦那麼好,連花劍奴也不過剛到無上神靈罷了,她卻已經走到了天梯盡頭,和娥眉打了個平手。”

曲煙妃深深吸了口氣,道:“妙娑,該戰鬥了,殘餘的惡魔勢力還在掙扎,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它們全部消滅...”

話音剛落,一個輕柔的聲音突然響起:“師母,辛姨,快來陣法巨城。”

“是文月,她莫非發現什麼了!”

辛妙娑驚呼一聲,兩人立刻打破虛空,直直到了陣法巨城。

走進房間,她們看到了身穿黑色道袍的文月。

此刻的文月已經三十有六,身材豐腴,長髮盤起,相貌雖然依舊絕美,卻多了幾分風姿。

她看著陣法羅盤,低聲道:“不好的預兆,非常不祥的預感,惡魔母神要出手了。”

這句話,讓曲煙妃和辛妙娑同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