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股力量已經超過了他才承受極限,貿然進去,非但自己會受傷,或許也會引起戰局走向的不確定性。

他最終還是選擇回頭,朝著雙聖福地的居民區而去。

身影變化成了一個模樣普通的散修,散發出五境見穴靈的氣息,很快便來到居民區的邊緣地帶。

這裡還是很有秩序的,可以看出大量的青壯年和修者全部擠在外圍,而老弱婦孺則被他們完全包圍了起來,保證她們的安全。

“道友,我終究是來晚了一步,這裡情況如何?”

天宗抱了抱拳,語氣畢竟客氣。

四周盤坐在地上的修者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沒有任何精神。

一個年輕人道:“道兄客氣了,願意趕往這裡的都是好漢,來晚了也無妨。”

“至於情況...我們死了很多道友,但終究是贏了。”

“只是現在,神易皇主在幫我們抵擋沉睡的魔君,他恐怕凶多吉少,他輸了,我們自然也沒有好下場。”

天宗皺眉道:“日月聖宮和武道先天山還沒有開啟護山陣法?雙聖福地可是他們重要的物資供給地。”

年輕人站了起來,大聲道:“狗屁的聖地,狗屁的雙聖,我們這裡是百河大平原,和那兩個門派沒有任何關係。”

其他人也紛紛大喊出聲。

“老子算是看透了那兩個宗門,他們是不會管我們死活的!”

“以後誰再把它們當做武道聖地,誰就他媽給我滾!”

“武道,修什麼武道,我還不如修靈道,看看人家神易皇主把命豁出來救我們,再看看武神和月尊。”

“什麼天下禁忌,什麼說靈道為世人所不容,純粹是排除異己的說法。”

群情激奮,嚷了片刻之後,一群人有垂頭喪氣了起來。

這一場大戰,耗盡了他們的力氣,也耗盡了他們對武道的信心。

易寒講道三月,開啟了武道狂潮時代,令這片天地誕生了無數的修者。

而此刻,他們的武道信念卻丟失了。

天宗嘆了口氣,道:“日月聖宮和武道先天山,也不能代表武道吧?我認為倒不必這麼沮喪。”

一個老者把臉上的灰塵擦了擦,慨然道:“在我小的時候,或者說,在很多很多年以來,無數的武修把武道先天山和日月聖宮,當做心中的信仰。”

“他們這一次的所作所為,讓我們武者傷透了心,我們懷疑自己的路是不是正確的,甚至覺得自己的修為是卑劣的。”

“雖然這種想法不夠理智,但現在這種時候,哪還有什麼理智呢...我們只有憤怒和怨恨。”

“如果惡魔要滅殺那兩個門派,我們一定不會幫忙,雖然我們如此卑微。”

其他年輕人也道:“學什麼武?還不如學文,至少人家南楚王朝像個人樣,非但知道保護平民,還知道保護女人。”

“真是患難時刻,才看得出這些強大宗門的嘴臉啊!”

天宗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勸不了了。

惡魔爆發以來,各大宗門的表現讓人失望,而這一次雙聖福地之戰,這徹底把這層窗戶紙捅開,天下修者已經對宗門王朝沒有任何信任了。

這意味著,將來也不會有一股力量可以站出來,把他們團結起來。

無法信任,則沒有團結之心,則無法統一戰線。

那麼這個世界,就不可能有反抗之力。

信念的崩塌,是最致命的打擊,也是羅天世界最後的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