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崩裂,魔淵倒懸,萬丈高山碎開,千里大地塌陷。

無盡的惡魔蜂擁而至,吞噬著這片殘破的大地,吮吸著每一個卑微的靈魂那微薄的生命之力。

黑暗的巨爪在虛空劃過,一排排利齒出現在每一處,空間扭曲破碎,復原之後再被破碎。

無數的生命連慘叫聲讀發不出,甚至連敵人是什麼都看不清楚,便已然化作能量成為養料。

一個個人族強者從每一個地方出現,他們站在虛空之中,振臂一呼,令天下英雄雲集響應。

一個,兩個,十個,百個,萬個,億萬個。

數之不盡的戰士站了出來,向惡魔發起了最終的決戰。

大戰打碎了大陸,蒸發了大海,坍塌了世界。

漫天都是觸鬚,無盡的血眼照耀天地,一個高大的聲音舉起手中的劍,驟然斬出。

煌煌劍芒,斬碎星空。

所有的惡魔都化作齏粉,倒懸的魔淵成為虛無,虛空漸漸癒合,終於恢復了曾經的模樣。

陽光燦爛,清風吹過。

這片殘破的世界恢復了以往的風景,倖存者舔舐著殘破的傷口,即使這些傷口永遠都無法癒合。

而更年輕的孩子,則大笑出聲,以最好的姿態面臨嶄新的時代。

大劫終於過去了,這片世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以英雄的鮮血,將所有的汙穢洗滌,最終走向光明的未來。

只是劇痛還在,在腦海中,在心臟深處,在身體的每一寸面板。

時空開始扭曲,意識逐漸模糊,又逐漸清醒。

大夢中的靈魂漸漸復甦,睜眼朝四周一看,是一張張熟悉的臉。

“你終於醒了。”

曲煙妃的聲音很輕柔,她臉上的鮮血還沒擦乾淨,身上還有傷口。

再看向其他人,身上都有血,都有傷痕。

世界昏沉沉的,正如這個房間一般。

憶娥眉的臉上淚痕猶在,死死抓住易寒的手,一刻也不敢鬆開。

唐蘊芳和方玄衣站得遠一些,但臉色都不好看。

文月縮在角落處,瑟瑟發抖,似乎也遭遇到了人生的重大挫折。

身上沒有一點力氣,精神也提不起來。

易寒看著她們,低聲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們贏了,雖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雖然半個世界都沉淪了,但我們終究是滅了惡魔,保護了這個世界。”

眾女面面相覷,不禁一聲嘆息。

易寒艱難撐起身子,道:“我睡了多久了?”

曲煙妃道:“足足四十三天,傷勢太重,獄帝親至出手才把你救回來。”

說到這裡,她聲音都有些哽咽了,小聲道:“易寒,這個世界有很多人,你一個人拯救不了的。”

“那麼多強者,那麼多底蘊深厚的王朝宗門,他們也該站出來保護這片土地。”

“你不是萬能的,你不是天下無敵,一個人衝向三尊十階支柱級惡魔,你怎麼可能打得過?況且那時候你已經重傷了。”

易寒點了點頭,低笑道:“但我終究還是活了下來,我把它們都殺了。”

摩柯波闍波提道:“那是因為修羅魔出於自救,爆發了自己的潛力,釋放了足足三道法則。”

“同時,你旁邊那個傻子跑到十八苦地獄去,求了獄帝半個月,才把對方苦苦尋來給你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