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劍奴緩緩道:“我知道怎麼安排自己的時間,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燻颻我會看著她。”

易寒深深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太忙了,實在沒有心情兒女情長。

直到易寒真正離開之後,花劍奴才道:“你到底要躲他到什麼時候?”

燻颻這才緩緩睜開眼睛,輕輕道:“不知道,或許很久很久,或許明日便可相見。”

花劍奴道:“至於嗎?他並未有什麼變化,你何必給自己壓力?”

燻颻幽幽道:“花妹妹,我們終究是不同的,我只是南蠻以南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雖然生的一副好容貌,天賦卻終究是差了些。”

“而他啊,五年前便是名震天下的苦獄魔子,如今更是建朝立國的開國太祖,可以與神靈角逐的存在。”

“我離他越來越遠了,何必一直拖累著他呢...”

花劍奴搖頭道:“我不認可你這樣的觀點,你們本就是夫妻,他對你也還不錯,哪有一方變強,另一方便要離開的道理。”

燻颻臉色有些黯淡,小聲道:“可是五年了,我什麼都沒幫到他,甚至...我連宗師都不是。”

“這些年來,唐蘊芳幫他治理著靈武大地,曲煙妃守護著他的基業,妙娑身份高貴,是物藏森林的明珠,家裡神靈都有好幾尊,還有一個白鹿師父。”

“官兆曦是天之驕子,宛如蒼天的女兒,何等人物。”

說到這裡,她把頭低得更緊,呢喃道:“而我呢?我在這裡待了四年,平時還需要靠你們保護,真沒用。”

花劍奴皺眉道:“這這是自怨自艾的想法,會讓你陷入死角,最終害了你自己。有沒有用,那是對器物的評價,卻不是對人的評價。”

燻颻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花妹妹,謝謝你為我說這麼多話,你平時都不說話的。”

“可惜我也說服不了我自己,五年前他是什麼都不對我說的,包括未來的隱患,包括潛在的危機...因為我幫不到他。”

“後來我覺得吧,其實他是在保護我,並不是嫌棄我。”

“我當然相信易寒啊,他那麼純粹...”

“可惜我...很難相信自己了,一個南方的土丫頭,靠著狐媚子臉和一點點可憐的媚術,被十八苦地獄挑中去了靈武,結識了他...”

“雖然同床共枕,卻從一開始並非兩廂情願,而是為了臥底,為了不暴露身份,必須假戲真做。”

“仔細想想呀,這一切宛如大夢一場,我和他的差距太大了,我不想再成為他的負擔。”

花劍奴道:“你會後悔的。”

燻颻道:“或許吧,可有什麼辦法呢?和他相認,然後讓他把我送到陣法巨城裡面去,安心享福?”

“我做不到啊,那樣太不自在了,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的。”

花劍奴道:“你想留下來,在這裡修煉?”

燻颻道:“《貪痴嗔欲》是本好功法,我始終領悟不到精髓,或許就是我閱歷太少了,我覺得我不在他身邊,反而會進步得更快。”

花劍奴眯眼道:“你不想他?”

“想啊,但沒事啦,我有它!”

燻颻右手一動,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出現在她手中,巴掌大小,宛如活人,靈動無比。

她咯咯笑道:“我也不是傻子,當初雖然和他假戲真做,但還是留了他的頭髮,用秘法制成了這個雕像。”

“想著,他要是害我,我還可以用雕像反噬他。”

“現在,這個雕像就成了我想他的唯一慰藉了。”

花劍奴聽不下去了,她只是淡淡道:“你身上的枷鎖太重了,自卑會害了你,我勸不了,你便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