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讓人失望這方面,是從未讓人失望的。”

獄帝的聲音很淡,目光也很平靜,只是緩緩道:“你們的祖先是如此,你們也如此,或許你們早就忘記了兩個字——罪民。”

在場的強者面面相覷,不知道獄帝在說什麼,也不敢對他有什麼不敬。

而獄帝卻是抬起頭來,輕輕道:“這片世界真沒意思啊,搞得我都想走了,唉...算了,去看看那個老東西吧。”

他站起身來,直直朝北而去。

他沒有朋友,王桀魔走之後,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曾經他與天宗相識,但天宗此人特別沒趣,還不如不相識。

到了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該去見一見他了。

而易寒,心中也充滿了沮喪。

這片世界爛透了,不是百姓爛了,而是上層階級爛了。

即使是災難就在眼前,他們也不會放下手中的權柄,甚至不會放下任何可以影響到權柄的東西。

他們,不是可以合作的人。

易寒苦澀一笑,心中遺憾難言,只能飛身前往雪域,到小喜山去看望兆曦。

希望她的情況有所好轉了,在這種時候,自己太需要她的幫助了。

哪怕她只是一兩句話,都足夠給自己動力。

“阿彌陀佛!”

巴彥雲泥佛笑道:“易寒施主,別來無恙,青衣正在聽岡仁波齊講經,恐怕不能立刻來見你。”

易寒道:“大師,我要見兆曦。”

“噢?施主應該清楚,她的狀態並不太好。”

巴彥雲泥道:“她還在尋找真我的路上,她還在對抗自身血脈中那偉大的存在。”

易寒點頭道:“我明白,我不打擾她,我看看她就好。”

似乎看出了易寒的不對勁,巴彥雲泥佛最終還是點頭道:“好吧,請跟貧僧來。”

他帶著易寒,走出了萬佛寶剎,來到了小喜山的峰頂。

往天上一看,才發現上空竟然還有一座雪峰,雖然不高,但卻是懸浮在空中。

雪峰之巔是平地,平地之上,官兆曦身穿白衣,靜靜盤坐著。

她的頭頂懸著一口巨鍾,每時每刻都散發出佛光,護佑著她的靈魂。

巴彥雲泥道:“每日吟唱佛法,五年不間斷,透過這一口佛鐘傳給她,讓她保持清明。”

“在這一方面,我們已經盡力了,只是她血脈中的意識過於可怕,只能靠她自己來戰勝。”

“但我們也驚歎於她堅強的意志,她像是永遠不會墜落 的太陽,面對難以想象的存在,也一直堅持著。”

易寒嘆了口氣,飛身上去,站在了她的身旁。

淡淡的幽香傳來,又消散在風中。

她秀髮如瀑,輕輕飄揚著,白皙的臉上只有寧靜。

易寒心情好受了很多,低聲道:“兆曦,在追求真我的路上會遇到困難,這是正常的不是嗎?”

“我相信你可以戰勝那冥冥之中的存在,不被命運和血脈左右,永遠做你自己。”

“你是神曦,沒有什麼能磨滅你的光輝啊!”

易寒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只覺她身上有一股浩瀚的力量無窮無盡,簡直讓人絕望。

這...這是什麼力量,竟然恐怖到這種程度。

易寒並非沒有見過強大的力量,也見到過獄帝出手,但還沒有恐怖到這般地步。

他頭皮發麻,不禁又開始為官兆曦擔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