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出了最鄭重的承諾,要以最風光的方式,迎娶公主。”

“只是那麼多年的廝殺,也結下了無數的仇家,在新婚那一天,仇家殺上門來,少年已成中年,一身魔功通天徹地,將無數仇家一一殺盡。”

“但他也由於多年的入魔,在最後失去了理智,將前來的賓客也都殺乾淨了,包括自己的剛剛過門的妻子,也未能逃脫他的魔爪。”

易寒輕輕一嘆。

官兆曦道:“少年清醒過來,看到公主的屍體,才想起自己所做之事,一時間,痛苦與悲恨將他淹沒。”

“他將妻子埋在了一處深山之中,然後他便跪在妻子墳前,默默懺悔自己的罪孽。”

“這一跪便是數千年,少年已經化作了石雕,滄海桑田,永恆與妻子廝守。”

“他的懺悔之力,化作了世上最可怕的詛咒,後來的人找到了他的雕像,於是這個詛咒化作神災汙染,開始在世間蔓延。”

“而後羅天世界數位神靈出手,才終於遏制住了‘沉默的懺悔’。”

說到這裡,官兆曦低聲道:“後來,‘沉默的懺悔’往往用於鎮壓神災,遏制蔓延。只要一切宿主化作雕像,那麼神災就很難蔓延。”

“只是沒想到,靈武王如此殘忍,竟然把它用在了青州之上,徹底斷絕了青州自救的希望。”

易寒死死咬著牙,道:“我會去親自問一問的,我要問清楚,到底是誰出的主意,讓我青州數百萬百姓,都化作這不生不死的石雕,連靈魂都無法超脫。”

官兆曦臉色很無奈,低聲道:“如果我早些來,是有機會靠著《光明天典》制止的,是我猶豫了。”

易寒看向她,道:“你來青州,為何猶豫?”

官兆曦嘆道:“這半年來,我靠著神曦運法和《光明天典》,不但恢復了修為,還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達到了見穴靈的巔峰。”

“如今我全身七百二十大穴皆已見神靈,隨時可以破入宗師之境,但我卻迷惘於未來,找不到自己的道。”

她看向易寒,輕輕道:“自孃親死後,便沒有人能引領我的思想了,當我陷入迷惘時,沒有人能幫我解決。”

“但和你相處的那段時間,你教會了我很多,啟發了我很多,所以...我想來看看你,我想試試,你能不能讓我找到我的路。”

易寒微微一笑,卻搖了搖頭,道:“我無法指引你,更無法幫你找到屬於你的路。”

“每一個人的路,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就像辛妙娑選擇失去兩件神器,來青州助我。”

“就像曲煙妃萬里迢迢來青州,只是想幫我忙。”

“就像我留下來,與青州百姓同生共死,也是自己所做的決定。”

“沒有人能幫其他人做選擇,但...”

說到這裡,易寒臉上的笑容卻愈發自信。

他笑道:“但...我想我可以告訴你,我會走什麼路。”

說完話,他身上突然溢位一道道璀璨的佛光,萬劫寶相已然祭出。

佛光滌盪之間,他雙手合十,呢喃道:“歸於大滅,歸於大藏,三千婆娑,諸法空相。佛於靈山,佛於喜山,佛於淨土,佛於紅塵。”

“佛於何處?佛於眾生。”

伴隨著他的聲音,遠處的廢墟之中,一個小黑匣子飛出,一粒粒佛砂釋放出萬道霞光,禪劫佛砂恢復了它的力量。

官兆曦驚喜道:“你對《大毗盧遮那成佛神變加持經》越來越精通了,可以如此輕易喚醒禪劫佛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