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守在一間醫館不遠處的茶樓內,看著普通百姓和災民過去排隊看診,心裡覺得欣慰。

她走下茶樓,在門口遇到一個衣著破舊,還打著好幾個補丁的小男孩。

小男孩大概五六歲的樣子,懷裡抱著兩個饅頭,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面前的幾個大一點的男孩子。

“小子,兩個饅頭你也吃不完,跟我們一個。”

小男孩緊緊抱著饅頭:“不給!我娘還要吃。”

“你娘都進氣沒有出氣多了,還浪費糧食作甚?”

說罷,那幾個大一點的男孩子就準備去搶饅頭。

沈棠連忙走過去制止:“你們做什麼?”

看到沈棠過來,惹事的男孩子們立刻跑開了。

沈棠看到他們幾個,就想到當初的鐵子和阿遠。

想到她上次見鐵子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懂事明理的孩子。

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能將一個孩子從頭到腳改變。

也或許鐵子本質不壞,所以才那麼容易被改變。

沈棠轉過身,看向那小男孩:“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搖搖頭:“我娘叫我狗蛋。”

“你娘在哪裡?”沈棠問。

“在前面的巷子裡,他們不讓我們住破院,只好住在院子門前。”許是感覺到沈棠的善意,小男孩沒有隱瞞。

沈棠點頭:“帶我去看看吧。”

“嗯。”

小男孩帶著沈棠以及呂顏來到一處巷子。

一走進去,沈棠才發現先前她對災民的情況有錯誤的估計。

巷子裡不寬的路上,密密麻麻躺著許多衣著破舊的人,有老人,有婦人,也有小孩。

從面色上看,這些人大多都生了病。

有一位老人試圖進一處破舊的宅子,卻被幾個成年男子打了出來。

“老東西,你們這種鄉下來的災民,還想來佔我們的地盤?”

老人佝僂著身子,謙卑道:“我只要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不會佔你們的地盤。”

“這宅子就是我們的地盤,說是不讓你進就是不讓進。而且你們這些災民都得了病,讓你們住在宅子外面已經夠晦氣的了,還想進宅子?”

“就是,萬一再帶著瘟疫怎麼辦?”

老人無奈地在牆外找了處地方坐下,整張臉佈滿了滄桑。

沈棠跟著小男孩來到一個躺著的婦人身邊。

婦人身上蓋著破舊的棉被,躺在一團雜草上,面色蒼白的可怕。

小男孩將婦人扶起,讓她靠牆坐著:“娘,我領來了兩個饅頭,你快吃吧。”

婦人大口喘著氣,顯然已經病得很重。

小男孩將饅頭掰碎了往婦人嘴裡喂,時不時喂些水進去。

水壺很破舊,是從附近的商戶討來的。

看著婦人吃下半個饅頭,就不再吃了,她喘著氣,聲音低低道:“狗蛋吃,娘吃不下了。”

小男孩為了不讓婦人擔心,笑眯眯地吃著饅頭。

沈棠問:“不是有醫館免費看診,為何不讓你娘去瞧瞧病?”

小男孩看向沈棠:“我娘沒辦法走過去,而且醫館那處排隊很長,我還要想法子去排施粥的隊,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