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風姿無雙的身影凝立在庭院中,還是初見他時的西裝高定,他陪她站了一個晚上?

聽到門響,傅君麟轉過身來,冷硬的嘴角邊扯出了一抹極輕極淡的微笑,顯然他平時笑得少,面部肌肉控制得不是很好,他笑起來壓根就不像溫潤如玉的貴公子,反而有點要取你狗命的意思。

“累不累?”溫軟低沉的嗓音伴著晨曦悠悠盪來,帶著些慵懶的倦意。

鳳衿搖了搖頭,似乎不太習慣他全神貫注地凝視,她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臉頰微微有點燙,“錦園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傅君麟看著她,深邃的鳳眸中有幾分神秘難測,他微微一笑,眉宇間的帥氣宛如天神降臨,“聰明如你,當然沒有人能逃得過你的手掌心,我先過去看看情況,你換身衣服再過來。”

鳳衿恨不得現在就跟他過去看好戲,但她身上的草藥味太濃,已經到了連她自己都受不了的程度。

傅君麟離開後,她跟著保姆來到了衣帽間,保姆推開半邊櫃門,裡面全是女裝,什麼款式的都有,尺寸還剛好,鳳衿內心激動不已。

不過她來傅家給老夫人治病,小傅爺也請她嚐了宮廷御廚做的美味佳餚,他們算是扯平了。

鳳衿從自己的皮箱裡挑了件黑色運動服換上,出門前還特意把那件翡麗達長裙包好放進了皮箱裡,那是影帝師兄送的,哪怕她把自己丟了也不能丟了這條裙子。

隨後她去了錦園,老夫人昏昏沉沉地還沒醒,香蘭端著藥碗推門進來。

房間裡站滿了人,鳳衿坐在床沿把脈,眉頭深深地緊鎖著,貌似情況不太樂觀。

傅君麟眼底泛著靑影,看來他昨晚沒有睡好。

香蘭走到傅君麟面前,語氣恭敬地開口道:“少爺,老夫人的藥熬好了,我按鳳小姐的要求足足熬了十二個時辰,整個過程沒有讓任何人過來幫忙,熬好後馬上盛到了碗裡,路上片刻也沒耽擱。”

她故意露出手指頭上的血泡,眉心微蹙,紅唇輕咬,低眉順眼的小媳婦模樣,看起來有那麼點我見猶憐的味道了。

鳳衿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嗯,做得不錯,麟哥哥能有你這樣的左膀右臂,那是他幾輩子修來的好福氣,看在你熬藥熬得那麼辛苦的份上,這碗湯藥就賞給你喝了。”

香蘭端著藥碗的手顫了顫,她滿臉訝異地看著鳳衿,“鳳小姐在開什麼玩笑,這是給老夫人準備的解藥,我怎麼能幫她喝?”

鳳衿起身走到她面前,她笑嘻嘻地挽起香蘭的長髮,放在鼻尖聞了聞,女孩側著身,小手搭在香蘭的肩膀上,清澈的水眸中沁著與往昔截然不同的邪氣笑容。

“既然是解藥,那你在害怕什麼?

難不成你在老夫人的藥裡下了毒,你怕不小心把自己毒死?”

香蘭把自己的頭髮從她手裡搶了回來,她撲到傅君麟身前,聲淚俱下地表忠心,“少爺,我對傅家忠心耿耿,假如我有不軌之心,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鳳衿摸了摸鼻子,無何奈何地嘆了口氣,“好吧,你有情有義忠心耿耿,小丑竟是我自己。”

她捧起藥碗往嘴裡灌,傅君麟疾步走來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雖然隻字未言,但他眼裡的擔憂已是不言而喻。

小可愛偷偷告訴過他,香蘭拿走的藥方毒性峻猛,非尋常人所能承受,故而她才親自去煎藥,絲毫不敢假手於人。

原本這碗藥也不是給她準備的,她怎麼能如此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