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後我們三個回憶起賭場的這個經歷,阿力擺出一副無賴的架勢,大言不慚的對我說。

“阿蒙!都怪你拍我的那一下!把運氣都給我拍過來了!要是那天晚上我也輸了!我們三個一起悻悻而歸,就不會有之後那麼多荒唐的事情了!”

我白了他一眼:“別賴上我啊!當初是你信誓旦旦的說是靠複雜的計算和心理博弈才取勝的!”東哥坐在一旁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當天夜裡我們回到家已經將近五點了。他們兩個拉著我一起去韓國街吃宵夜,自然是阿力請客。飯桌上,他和東哥一直在討論接下來的戰略,我低頭扒飯,絲毫不敢興趣。

進了家門我不敢去推臥室門,害怕吵醒然,而且也不太確定今晚韓子雯是不是真的和她睡在一起,於是索性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從阿力的房間討來了一條毛巾被蓋在自己身上。東哥也是相同的情境,他也不太確定然會不會和韓子雯一起睡在他們的床上,所以胡亂抓了件羽絨服外套裹住自己佔據了沙發的另外一側。

那一晚太累了,我們倒在沙發上面不久就酣然入夢了。

第二天朦朧中感覺有人在拼命的晃動我的身子,掙扎著睜開惺忪的雙眼,就看到然迷惑不解的臉。

“你們兩個怎麼在沙發上面就睡著了!”

我環顧了下四周圍,東哥用羽絨服矇住頭,正鼾聲如雷。短袖體恤衫非常不雅的被掀到胸部,漏出大半個肚皮,狹窄的沙發沒有給他太多激烈翻身的空間,一隻腿已經半耷拉在地上了。

“昨天回來比較晚,看門是鎖著的,怕你和韓子雯睡在一起,就沒敢進去!”

“昨天我們沒有睡在一起呀?誰說我們要睡在一起的?”然攤了攤手。

“沒有睡在一起?沒有?是你說你們要一起睡,我們才睡沙發的啊!”我的聲音裡充滿了無辜和悲傷。

“啊?我有說過麼?嘿嘿,我都不記得了!”然咧嘴傻笑。

這個時候韓子雯也已經起來了,正巧從房間走了出來。

“嘿!這怎麼就睡在沙發上面了!我醒來沒看到人,還以為是不是欠了太多錢,被賭場抓去幹苦力了!”韓子雯一邊唸叨一邊走到東哥面前,猛地掀開他蒙在頭上的羽絨服。東哥驚醒,看到幾個人的眼神正在緊緊的盯著他,連忙迅坐起身子,手忙腳亂的拉扯了下衣服。

“你看看你自己這個睡像!真是太丟人了!”韓子雯咬牙切齒的數落東哥。而東哥垂著頭,就像是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子,膽怯的不敢說話。嘴角還掛著漬印未乾的口水。

“說!昨天晚上你們是不是很晚才回來!輸了特別多吧!”她繼續拷問東哥,伸出手去試圖揪住他的耳朵,東哥雙手亂舞,拼命躲閃。然突然也把臉轉向了我,她的表情告訴我她也同樣在等待我主動供述昨晚賭場發生的事情。

“沒有!怎麼可能!不行你問阿蒙,輸了一點點!他輸了五十,我輸了一百!”東哥伶牙俐齒,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自然。

“真的是這樣麼?”韓子雯轉過頭來問我。

“對對對!我昨天一共就帶了五十塊錢去!”我尷尬的伸手去掏錢包,想要試影象她證明我並沒有說謊。

“那我可以證明了!”然嘻嘻哈哈的舉起右手。“他昨天就帶了五十塊錢出門!我看過他錢包的!”出發之前然確實追出來檢查過我的錢包,並且為了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提款機取錢,她果斷的抽走了裡面的兩張銀行卡。

“那你們還算老實!”韓子雯把手縮了回來,她對然的話始終是深信不疑的。

東哥恢復到正常坐姿,深吸一口氣,衝我使了個眼色。“最近我們要預備婚禮的開銷,她老是怕我亂花錢!開玩笑,像我這麼有分寸的好男人!怎麼可能會被賭博這樣的壞習慣矇蔽雙眼!充其量就是花點小錢娛樂娛樂而已。。。。。。”

“哎呦!你們兩個怎麼起的這麼早啊!東哥!昨晚輸了小一千!是不是心疼的睡不著啊!”這時身著睡衣的阿力也大聲嚷嚷著開門走了出來,他依舊沉浸在昨晚贏錢的喜悅心情當中。

東哥聽他說完可憐巴巴的望向韓子雯,一時語塞,嘴巴都合不上了。

我也急忙轉過頭去衝然解釋:“我真的只花了五十塊錢!”看到她難以置信的表情,我一邊舉手起誓,一邊呼喊阿力過來證實我的說法。

總之接下來的十幾分鍾裡,房間內的場景一片混亂。在我的深情誠懇和阿力的反覆保證下,然勉強相信了我的說辭。韓子雯看上去萬念俱灰,東哥跪在地上一邊自己抽自己嘴巴一邊不住地道歉保證。阿力焦頭爛額的穿梭在幾個人中間,忙不迭的解釋。

兩位女人對於賭博的痛恨超過了遊移不定的我們。在寫了人生中的第一份保證書向韓子雯保證今後去賭場一定控制住自己的貪婪慾望之後,東哥咬牙切齒的低聲對我們說。。

“今後哥幾個去賭場賺錢只能偷偷摸摸的瞞著她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