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寶貝女兒今年才剛滿六歲,這個小男孩赫弋,比我女兒還小,也才四歲,他們還沒你們大腿高,就兩個手無縛雞之力、普普通通的小孩子。”

宋衡抬起手背,慢慢遮住半張臉,情到深處一度哽咽,“我一想到……一想到他們兩個今晚的遭遇,我就……我就難受得受不了。”

“他們是那麼的弱小,那麼的害怕,我怎麼能讓兩個可憐的小孩子,獨自面對這樣生死攸關的兇險處境呢?”

“他們當時……該有多麼的無助!”

“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聽著宋衡如此動情的說辭,站在一旁的幾名警察,臉上的表情隱隱有些繃不住了。

他們不約而同地把視線掃向那位趴在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徹底昏死過去,時不時還抽抽兩下的方翠平。

——鼻青臉腫狀若豬頭的腦袋,無力地扭在一側,原本濃密的頭髮,只剩下一小半,被拔掉的那一多半,頭皮正光禿禿地裸露在空氣裡,還滲著血珠子。

——兩隻胳膊折成扭曲的姿勢,一看就知道里邊的骨頭斷了。再說骨盆,那麼壯實的身軀,又從那麼高的樓梯上滾下來,大機率是裂開了。

——兩條腿用肉眼看倒是沒看出什麼,右邊的腳踝明顯是被扭了,紫紅紫紅的,都腫成了饅頭了。

這狀況,怎麼看怎麼慘不忍睹啊!

再看看宋衡口中那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無助可憐的、還沒有他們大腿高的小孩子。

——均是白生生的,粉嫩嫩的,四肢健全的瞪著大眼睛挨著牆邊站在一起。

一時間,警察們忍不住面面相覷。

一言難盡。

但他們考慮到作為孩子家屬的宋衡,不管怎麼說,此刻的心情定是難免激動,遲遲平復不下來。

於是,警察們眼觀鼻鼻觀心,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有一位警察就比較實誠,指著宋九晞和赫弋說:“宋、宋先生,這兩個小孩子好像也沒有受到什麼……”

宋衡放下遮擋的手,猩紅著眼睛看向那名說話的警察,“你什麼意思?”他陡然拔高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威壓,“你說我的孩子沒有受到傷害?”

話落,他看向宋九晞。

宋九晞柔柔弱弱地哭了起來,嗚咽著蹭到宋衡的腿邊,“爸爸,我手心的皮都破了,好疼哇!”

哭訴完,她又把赫弋的衣服撩起來,露出遍佈在雪白面板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掐痕,“弟弟他更慘!”

宋衡看得心都要碎了。

怒不可遏。

他蹲下身,把宋九晞和赫弋都露在懷裡,拍著背輕哄。

哄好後,他抬高冷硬的下頜,寒聲道:“你們管這叫沒有受到傷害嗎?”

“索性他們兩個沒出什麼大事。”

“要是出了什麼事,你以為你們今晚執勤的這幾個人,還能這麼輕易的全身而退嗎?”

剛才說話的那個警察瞬間被刺破了膽,吶吶的低下頭,不敢再多嘴。

被方翠平殘害過的孩子不在少說,警方還調查出,她的手上甚至還沾了一條人命。

先不說她最終能不能被判死刑,總之,這輩子她是別想再從監獄裡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