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衝問道。

“此類不僅供應內廷,每節祭祀,賞賜都需要用,輕易減免的話,奴婢擔心有失天顏。”

“朝廷威儀不可失,卻也不能奢靡。今日內廷奢靡一分,地方就會奢靡十分,所以朕命各署日後所用之物,盡用御林苑所有之物。”

交代了這些事,朱翊鈞才去文華殿,檢視起奏疏。

很快就翻到了福建巡撫的奏疏,看到寫的關於福建之事,朱翊鈞內心其實是理解的。

福建的民風,在後世都很有名氣,不光如此,地方械鬥延伸至兩廣,清朝幾百年間愈演愈烈。

可以說是互相殺的血流成河,極盡殘忍沒有人性,其中因為本地的原因可以說佔三分。

還有七分的責任在清廷,對於地方百姓互相敵對仇視,不光沒有起到政府應盡的責任,反而挑撥離間。

最開始幫助一方打壓另一方,到了太平天國時,又換成幫助另一方打壓一方。

兩廣福建殺得人頭滾滾,血海深仇不能消,清廷作為政府,不但沒有調節,反而推波助瀾,樂於所見,完全沒有身為政府的責任心。

耿定向所奏福建之事,發現了這種矛盾的苗頭,朱翊鈞當然也會支援耿定向的想法。

那就是杜絕地方大戶仗勢欺人,形成仇恨的民風。

至於說的大戶地方勢力大,當然是個大麻煩,光靠當地衛所並不能壓制住。

但是朱翊鈞不會因此而視而不見,任由起矛盾發展成不可收拾的地步。

朱翊鈞招來內閣,以及吏部尚書,幾人至文華殿。

“諸卿可知福建巡撫耿定向所奏之事?”

眾人點頭。

“諸卿有何看法?”

聽到皇上諮詢,不管是身為內閣元輔,還是因為他主導的福建清田,張居正都責無旁貸,所以先開口。

“八閩之風,臣有所耳聞,只不過並沒有重視,導致地方矛盾頗生,這是臣的失職。”

朱翊鈞擺擺手。

“以後論公事,除非必要,不要談誰的責任,諸卿應把心思放在如何治理之事上。

國家事多,地方事雜,今日談誰的責任,明日談誰的責任,豈不是形成不敢做事之風氣?”

“陛下聖明。”

聽到朱翊鈞的話,幾位大臣都稱讚。

“就像耿定向所說,此風絕不可漲,以前因為倭亂,放任地方大戶建堡組社,如今地方清平,應杜絕大戶繼續此行為。”

張居正說完,張四維想了想,站出來建議。

“臣瞭解福建,地方大戶宗族勢大,地方縣衙常倚靠宗族維持地方秩序,與保甲並行。

爭鬥的原因,也是因為大戶仗勢欺人,如果要遏止此風,臣有一策。”

眾人看向張四維。

“命福建將地方大姓造冊報官,並選舉族中身家殷實,品行端正,為鄉鄰所敬佩之人,作為約束族人的鄉紳,和地方縣衙聯合處理地方紛爭。

為了提高地方大姓的積極性,臣還建議,可免其徭役,如果帶頭配合地方衙門的公務,可以給予適當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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