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調動不是旦夕可至,實乃運轉之艱,非人懈怠。”

“到底是不是呂先生所說的原因,朕自會查明。廣東勝果得之不易,如因此反覆,諸卿之罪也!”

不等眾人答話,朱翊鈞知道此事不是現在能解決的,問起另外一件事。

“劉臺此人彈劾自己的老師,這是個什麼說法?”

“此人言有其物,可先派人查實。”

“國家朝事尚未盡康,海內黎元尚未鹹若。”朱翊鈞冷哼一聲,又道。

“他此時彈劾元輔,元輔被迫遞交辭呈,到底是因為遼東舊事以洩心中不豫,還是真一心為公,朕可辨不得人心。”

張四維上前,“還是請張公回閣才是。”

“張學士可是打的一手好辯護,欺朕年少不成?”

張四維連忙跪下,眾人皆不敢再維護。

“劉臺此人,彈劾老師,國朝兩百餘年未有之,師即如父,此人無父,何談忠君之道也?”

“傳旨。”

身旁太監立刻拿起筆。

“此人讒邪陰計豈能上幹天道,朕亦知其心意,實乃以攻奸新政邀名,可惡至極,欺君罔上,罪無可赦。”

聽到皇上對此人定的罪名,眾人紛紛不再沉默。

“言臣奏事,陛下往往處罪極重,從此以往,言官皆不敢言事,恐動搖社稷之根本。”

“朕的眼中,新政乃是社稷之根本,諸卿及時醒悟才好。”

不準備經刑部,也知道通不過,直接回頭對太監繼續命道。

“著錦衣衛緝拿此人,下入詔獄。”

然後再說,“請先生來此。”

眾人被晾在此處,朱翊鈞也不理諸人的尷尬,重新翻閱起奏疏。

豈能如此辱人,有大臣不滿,正要發怒,朱翊鈞突然說話。

“慈聖皇太后寢宮,慈寧宮久未修葺,如今多處破敗,幸虧諸卿跟朕留了些許銀子,讓朕能為母后修理寢宮。”

諸臣立刻沉默下來。

“著工部即刻計量。”

此時,太監返,回道,“張先生稱病,無法行,祈望陛下恕罪。”

朱翊鈞聽到後,知道這一次,張居正是真的心生退意,自己逼之過甚了。

他也不想如此,但是他知道張居正的身體。

張居正死後,他找不到有誰能扛起新政大旗。

歷史上新政的失敗,有萬曆的原因,但是他本意是沒有要否決新政的。

而新政垮臺之迅速,不得不說也有後繼者不夠堅持的原因,無法頂住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