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皇,地皇皇,莫驚我家小兒郎,倭寇來,不要慌,我有戚爺會抵擋。”

朱翊鈞收到景嵩的摺子,嘴裡情不自禁的跟著唱了一遍。

自己是不是應該更信任戚繼光一點呢。

槍桿子一定要握在自己手裡,但凡上過初中的人,都會明白這個道理。

朱翊鈞翻閱著戚繼光往常的奏摺,以及他的簡冊。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十六歲襲祖上軍職,看到倭寇劫掠沿海百姓,衛所腐朽不能抗,悲憤之中寫下了這句詩。

這句話可以看做是戚繼光一生的志願,歷史上,他也是這麼做的。

戚繼光的本事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在其他同僚衛所都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的消極中,他一刀一槍從戰場上學會了如何打仗。

史書可以造假,百姓口中的民謠卻造不了假。

客軍開拔,都會劫掠百姓提升士氣,他又憑什麼紀律嚴明,不擾民絲毫呢?

他又不是神仙,為何他可以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情呢。

為什麼他死後六十年,除了秦良玉和他的軍隊,別人的軍隊望風而逃呢。

三千戚家軍,對戰數萬後金。

一百二十餘大小將校全部義無反顧力戰而死,悲壯殉國。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東南百姓們的民謠作證,戚繼光有軍魂,他建立的軍隊,被他注入了軍魂。

合上摺子。

這個言官還是識時務的,懂得變通,朱翊鈞很快就明白了景嵩的本意。

言官清貴。

如今開始說起武人的好話,無非就是因為得知自己看中戚繼光,以此為機,想重新回到自己的視線中罷了。

在全是小人的時候,需要重用君子。

全是君子的時候,偶爾也需要小人。

言官清貴了兩百多年。

需要一些肯彎腰看路的人了。

“福建。”

朱翊鈞看著這兩個字出神。

西班牙人現在應該佔了呂宋不少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