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定邊聞言,心中不忍,眉宇之間痛楚不已。

正在這時,一人身穿白衣,從鎮國府的大門走了出來。

父子倆看去,正是白秀。

此刻她臉色蒼白如紙,步履蹣跚,身體虛弱無比,卻依舊咬著嘴唇,亦步亦趨走入雨中。

“走吧!上朝!”

白秀眼圈發紅,將懷中的喪服塞到了父子倆手中,隨後便向北走去,那裡是皇宮的方向。

父子倆對視了一眼,一起穿上喪服,跟了上去。

鎮國府一家三口,就這麼頂著冰冷的秋雨,徒步走向皇宮。

他們離開以後,鎮國府門前的百姓,終於忍不住竊竊私語了起來。

“方才我家被搜查的時候,我聽到兩個府兵說話,好像那夥歹人威脅鎮國公交出一樣東西。”

“究竟什麼東西?”

“不知道,但恐怕事關重大。”

“如此看來,鎮國公不打算交了,那趙昊……”

“鎮國公一輩子為國為民,老天卻如此不公!”

“飛魚衛到底幹什麼吃的?真是一群廢物,區區一些魏國歹人都防不住!”

“自從姜淮長公主閉關以後,軍情處還有一些作用,飛魚衛卻一天比一天廢物了!”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京都幾十年沒出過大問題,飛魚衛功不可沒,但這次真是廢物的要吃屎了!”

“我聽一個齊國人說,姜淮長公主閉關之前受了危及生命的重傷,恐怕現在不是在閉關,而是早就死了,對外宣稱閉關,只是為了震懾其他國家罷了!”

“若是長公主在,這些歹人恐怕剛入荒國疆域就被揪出來了,怎麼可能將趙昊擄走?”

“別提長公主了,都過去了!我現在只關心趙昊還活沒活著。”

“以前我還挺看不起這紈絝,但這些天我才發現,老趙家不管是將軍還是紈絝,面對別國的時候,沒一個是孬種!”

“唉……”

從鎮國府到皇宮,趙家三口踏著路面的積水,步履沉重。

道路兩邊,百姓無不神色沉重,默默目送趙家三口入宮。

太和殿。

一片寂靜!

文武百官已經悉數到齊,每個人心中都是無比複雜,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議論。

明明是人頭攢動的大殿,卻是寂靜得可怕。

高位之上,姜崢心中焦急不堪,卻只能死死地坐在龍椅上,不想讓自己有任何失態的舉動。

但他的眼神,仍是不由控制地望向殿外。

他希望看到一個人的身影。

卻沒有做好與那個人對視的準備。

終於。

殿外出現了三個身影,趙家三人已經被大雨淋得狼狽不堪。

看到三人皆穿白衣,在場群臣皆是目光一凝,連心臟彷彿漏跳了一拍。

他們之中,有不少人都從各種途徑聽說了內幕訊息。

西隴關佈防圖!

這完全變成了到底是死一個趙昊,還是鎮國府舉家叛國的問題。

如今看來,趙家三口,皆穿喪服上朝,究竟什麼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