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成親已有一年多的時間,景幸華在自己王夫的寢殿內,連四時換洗的衣裳都不曾常備,可見這夫妻二人恩情如何。

服侍景幸華和銀修的宮人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素日裡誰敢私底下嚼這個舌根子?然而剛剛扶搖無心的一句話,卻是實打實的戳破了這層窗戶紙。

“不必了,孤並沒有被淋溼多少,你們先下去吧,孤有事情跟華辛君商議。”景幸華沉靜說道。

扶搖大抵是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句什麼話,忙不迭的點頭接應:“那奴婢們先下去了。”走之前還將手上另一條幹淨的棉巾,放到景幸華的手上。

待眾人紛紛退下之後,景幸華尋了窗沿下一處位置,便坐了下來。

銀修握緊手上的棉巾,苦澀一笑,然後走到景幸華身旁,為她將半溼的長髮,多擦拭了幾遍,又用手給她捋順,才起身坐到景幸華的對面去。

“君上來昭華殿,是想說銀客的事情吧!”銀修直接問道。

景幸華微微一怔,聲音幽微:“是。”

昨日裡剛傳到的訊息,瑤光決意和昭國聯姻,將長王姬銀客嫁給昭國世子慕容樞,婚期就定在八月初。

“禹戈,你怎麼看此事?”景幸華抬頭看銀修,因為從她自己的角度,其實想不明白瑤光王君銀元的這個打算。

銀修聽著景幸華的聲音,卻側頭看向窗外的大雨,滴答滴答的打在地面上,頗具有一股穿透力,聲音清脆刺耳。

但是銀修喜歡這個聲音。

“父君,大抵是想在他走之前,為瑤光,再籌謀最後一步吧!”銀修語調有些倦怠之意。

景幸華陡然一驚:“此話何解?”

銀修將看雨的眸光收回,轉而看向景幸華。

一雙九分明亮卻又帶著十二分清寒的眸子,直直的看向景幸華,這讓景幸華心內一緊。

他當然知道,以景幸華的聰慧,肯定已經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但是既然她問了,他便為她再解釋一番:“父君總共有六個兒女,銀華和銀熔已經.....”

說到此處,景幸華見他突然停頓住了,一時有些無措,她向來不知道安慰人。

“新帝繼位,大安如今風雨飄搖,若是聯姻昭國,將來瑤光新王繼位,有景國和昭國兩大姻親強國支援,不至於太過艱辛!銀舒,實在太年幼了,反而不在他的棋盤之上!”他輕輕慢慢的說出自己親生父親的佈局,語氣中不帶任何的感情,彷彿已經很是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