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幸華側臥在梨花木坐椅上,懶懶的翻看文書,銀修則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的細雨瀝瀝,室內一片祥靜。

來回反了幾頁,景幸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她在思考,到底是怎樣的成長環境,才養成了銀修這樣冷心冷情的性子。

他幼年也曾父母雙全,有諸多兄弟姊妹,還有疼愛的祖父,卻為何與家中人員,淡薄到了如此境地?

銀修心無旁騖的聽雨,窗外的楠木蔥蔥郁郁,室內檀木沉香微暈,景幸華握緊手中的文書,不由嘆息道,自己不是娶了個王夫,倒是尋了一個玩伴來,還是一個不愛說話,沒有喜怒哀樂的玩伴。

突然一陣風粗從西角門吹來,簷下風鈴奏響,景幸華抬頭去看風鈴,銀修卻轉身看向她,兩人的目光直直對上。

“君上!”耳畔突然傳來扶搖急促異常的的聲音。

“發生了何事?”景幸華直接起身,走到門外,心中突然有一種很不祥的異覺。

此時銀修也走了過來,一起等著扶搖的下一句話。

“剛剛,剛剛......瑤光王宮傳來訊息,說,銀熔世子,從宮簷上摔下來,似乎傷的很重!”扶搖顫顫巍巍的說完,便看向二位主子。

景幸華心中一驚,不由自主的緊抓著銀修的手臂,似乎難以置信:“禹戈?”

銀修低下雙眸,死死的握緊拳頭,未曾發出任何聲音。只是他一向平靜的眸子裡,迸發出來的沉重悲傷,是景幸華從來沒有見過的。

等到他們急忙忙的趕到宮裡的時候,銀熔已經去了,就是這麼猝不及防!

他們站在人群之中,聽到璇後那撕心裂肺的吶喊,眾人皆被感染的淚流滿面,景幸華也悲從中來。

她見過銀熔的次數不多,並無什麼感情。只是一想到,今天上午還鮮豔明朗的俊雅少年,分別了不過兩個時辰,就因為一次意外,永久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實在令人惋惜!

雨後初晴,天地間從風雨中清洗過來,卻沒有洗淨人世間的悲傷。

璇後在殿內哭的幾度暈厥,銀元王君在殿外雷霆震怒。

“混賬東西,世子要去那麼高的宮簷上接雨水,你們竟然沒有一個人攔著,簡直罪大惡極!”

“君上,饒命啊!饒命啊,君上!”宮人和內官們,跪成一片,哭聲淒厲的求饒。

此時此刻,即便他們說自己當時確確實實的,求了銀熔世子不要去接雨水,可是銀熔就是不聽,最終導致自己摔了下來。

可對於痛失愛子的王君,是一個字都不會聽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