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鸞又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君上,您大婚之後,銀修公子的冊封和寢殿,還沒有定。您看,是如何安排呢?”

景幸華拿東西的手一滯,她似乎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宮中還有幾處空的寢居,等有時間跟禮部對接一下,看下瑤光那邊銀修的寢殿如何擺置的,我們這邊儘量也復原。”景幸華輕輕說。

“或者,銀修現下就住在宮裡,你們找時間問一問他的心意。”其實這樣更方便,但是景幸華擔心她們問不出什麼來,畢竟銀修的性格,她略微知道些。

左青鸞於是將這件事,寫進了自己的記事簿裡面,準備有時間就去禮部商議。

寫完之後,合上紙筆,左青鸞看了一眼景幸華的神色是否有不快,見她神色輕盈,才小心問道:“君上,您的生辰,今年又不過嗎?”

景幸華抬頭看向左青鸞,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幾圈之後:“不是馬上要大婚了嗎?生辰這樣的小事,就不過了。傳召禮部,循例從簡。”很是乾淨利落的做了決定。

左青鸞聲音低了下來:“好的,臣會傳召給禮部的。”

兩個人沉靜了一會兒之後,景幸華突然問道:“青鸞,魏徵的事情,孤,想聽一聽你的意見?”

朝中的大臣,皆以禮法和規章來衡量魏徵的事情,景幸華聽的多了,想換一個角度去討論這個人,和他做的這件事。

左青鸞沒想到景幸華會同她討論這個事情,於是停頓了一下,才慢慢開口:“臣記得,魏徵是宣武君九年,入我們景國。雖然是二十幾年前的舊事,但是臣也曾聽父親說過一些。”

“魏徵那時被澤國王君猜忌,他拋棄澤國的聲譽,舍下澤國的名利,隻身入我們景國。宣武君愛惜將才,故而對他十分倚重。除了這一次的事情,魏大人在景國為臣二十幾年,兢兢業業,宵衣旰食不說,還曾在戰場上救過宣武君的性命。”

若沒有此次,他於景國是有大功勞的。

“那如果孤,要殺了他呢?是不是,就有些忘恩負義了?”景幸華心裡的一杆秤,始終擺不平。

“魏徵叛國,君上要殺他,怎麼會是忘恩負義呢?”左青鸞急急的替她解釋道。

“青鸞,你看你前後說的話,跟那些大臣們說的話,基本上是一樣的。”

景幸華長嘆一口氣,幽幽說道:“太史大人,今日諫言,說可以將魏徵圈禁在西都廷獄,不死,不放。”

“可是,魏大人是名將啊!他肯定不會想到自己的一生被圈禁終老的。”左青鸞急促說道。

自古名將,馬革裹屍,戰死疆場。豈能圄於黑暗之中,無望而死。

景幸華起初是不同意的,但是朝中竟有半數之上的人,認同左太史的諫言。

這讓景幸華不得不重新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