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關夜間風大,景幸華雖在軍帳之內休息,但是睡的極不安穩,輕微的風吹草動便足以鬧醒她。

所以當關外十萬大軍回營,將士們還未來稟報於她,她便已經登上定海關城牆,早早的等候著。

一開始將士們還並不理解,為什麼王君到了後半夜還不歇息,跑到城牆上來吹風。一直到後面,他們也看到了不遠處慢慢湧現出來的大批王騎之後,才開始大聲呼喝:“小豐將軍回來了!銀修公子回來了!”

隨後他們又發現,此次回來的,出了景國的王騎,瑤光的蔚衣騎,還有天曆的軍隊!

寅時時分,定海關內忽然亮起千束火把,戰馬聲聲嘶鳴,兵刃之間碰觸的冷冽之聲頻起不絕。

景幸華此刻未穿戰甲,裡面只穿一件單薄中層棉衣,外面還是披著那件猩紅色輕裘,就這樣帶著沈合站在風裡,迎著他們歸來。

“是天曆的鳳世子!”沈合自然先注意到了隊伍中的新面孔。

景幸華微微點頭,並不反駁。

“君上,好久不見!”臉上的笑,似有若無,但是表情仍然極為欠揍。

見過鳳執之後,景幸華才看向另外幾個,銀修還是冷冷的沒有說話,大戰歸來也只是對景幸華點了一下頭,算是見過了。

反倒是年紀最小的豐朔雲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臣下之禮。

景幸華讓他們各自安頓好人馬之後,先去休整了一番。

趁著空隙,景幸華拉著鳳執問了一句:“你怎麼把劉冰將軍帶來了?”

鳳執不知她為何要問這一句:“劉冰可是我天曆的一員大將,奪城之戰有他,勝算會多很多!”

“孤.....”孤何時說過要奪城了?景幸華看著鳳執那明亮的眸子,生生的將這句話咽迴心裡,雖然她的確有奪城的打算,但是並未與人說破過。

也罷,銀修能看透的事情,鳳執又怎麼會看不透呢?

眼下世事動盪頻繁,他們這些王室子弟,又有哪一個是真正的玩世不恭,淡泊出塵。

回到軍帳之中,景幸華不過眯了半個時辰,便開始收拾軍扮,洗漱豎發。

鳳執的到來,讓整個定海關從被圍攻的物件,轉變成了囤兵之地。放眼定海關外,東南有澤兵已交戰數回,西路有清越兵在虎視眈眈。

關內整合投誠軍之後,可用兵馬有七萬,沈合帶去了兩萬馳援西路,鳳執又新帶了五萬天曆軍隊。所以可調動之數,恰有十萬兵士。

“昨夜我們的聯軍大敗澤國的主力軍,他們已經捨棄了撫筕關,退回靈川了。”豐朔雲說道。

景幸華聽罷,喝了一碗羊乳之後,慍慍說道:“嗯。孤昨晚去見魏徵的時候,說兩日之內,要將澤王和太后帶到他面前來,讓他們一家三口團聚。”

果然,此話一出,整個場面都凝固住了。

景幸華首先自己停了一下子,然後才慢慢看向眾人,最近的鳳執愣住了,他旁邊的劉冰將軍也呆住了,右邊的豐朔雲,沈氏兄弟,再然後坐在門口處的銀修,都靜默的不像話。

過了半響,景幸華沒等來聲響,自己先開口:“怎麼,是有難度嗎?”撫筕山後面就是靈川,靈川之後便是澤國王都祝城。

鳳執和銀修還是不說話,沈氏兄弟乾咳了幾聲,豐朔雲才開口說道:“君上,這直入祝城不難。我們現在有十萬大軍,只是,我們震驚的是......”

是魏徵背後荒誕的王室秘聞。

“君上,那一日,您說的都是真的嗎?”沈全終於問出了口。

景幸華終於明白了,眾人吃驚並不是攻城的事情,而是那日她說出口的澤國王室秘聞。

“真假與否,可以到了祝城,見到那澤王之後,看看與魏徵長得像不像,不就一切大白了?”景幸華一臉從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