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同那景國女君走的很近,怎麼你也對景國有意思?”慕容許手裡捻著酒杯,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鳳執。

鳳執自然聽出了言外之意,輕笑一聲:“的確有意思,景國可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說罷對嚮慕容許淡漠的雙眸,他並不介意激怒慕容許。

慕容澹自然會打算,原意是要慕容許和親景幸華,如今又想慕容歡下嫁鳳執。一兒一女送出去,列國之中,實力最雄厚的兩個諸侯國就都攥在手裡了,多好的謀算。

可是他這些謀算是為誰呢?他已經年過半百,自然是要為大安的下一任繼承人打算了。

顯而易見,他選定的繼承人並不是慕容許。

“輕言,我說過,只要我們聯手,大安境內必定所向無敵,到那時我們各取所需。你不必有掣肘,我也得想所願。不好嗎?”慕容許終究需要鳳執這個盟友的,連鳳執的表字都喚出來了。

已經很久沒有人喚他“輕言”,承燦帝姬在世時喜歡這樣喚他,她不喜歡“執”這個字,覺得清絕孤傲。鳳執突然想到了景幸華的乳名“阿昭”,想起宮門處她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由得笑意暈染了臉龐。

“輕言?”慕容許見他遲遲未有反應,又喚了他一聲。

鳳執這才抬頭,突然就不想跟慕容許較勁了,於是輕鬆笑道:“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慕容許得到他的回應,心下安穩,突覺心境敞開許多,端起面前的酒壺給鳳執滿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來,我們繼續喝!”

鳳執拿起酒杯,跟慕容許一碰到底。

三日後便是四月初六,這幾日除了諸王之間的會面,以及奉召進宮面君,景幸華還額外跟六皇子慕容許盤了一下午的棋。

左太史去見他中州的故友去了,徐司空守了半下午,實在困的很,景幸華也讓他下去了,只得自己陪著慕容許研究棋盤。那個下午,是景幸華第一次覺得鳳執沒那麼討人煩了,因為她覺得慕容許更討人厭。

又一盤棋殺下來之後,“女君的棋藝果然高超,虧得本宮精修棋藝多年,還是在女君面前敗下陣來。”慕容許一臉乖笑。

景幸華自然溫婉大方:“六殿下過謙,本君也是得太傅細心教導多年,才略有精進。”

統共下了六盤棋,慕容許一回也沒有勝。當然景幸華也不可能讓棋,除非大安帝君親自過來,她或許考慮讓其三子。棋下完之後,景幸華送慕容許到門口,慕容許又邀請景幸華明日去永懷殿做客,被景幸華借瑤光世子銀華有約推脫,慕容許才作罷。

會友結束的左太史剛進門就看到自家女君目送六皇子殿下,心下納悶:“君上,這六殿下在我們這裡坐了一下午啊?”

“嗯了,討論棋藝。”景幸華不冷不淡說道。

左太史心中感嘆,這慕容許找女君幹什麼不好,偏要討論棋藝,那不是自討苦吃。轉而又問女君:“君上,那您沒有讓出一局嗎?”

景幸華訝然道:“孤為何要讓他?半吊子的棋藝,讓幾個子也輸不出手的。”

在景幸華的心裡,慕容家的人就是這樣,資質一般,卻心比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