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爹你別生氣啊。”

唐淑靜樂不可支,蓮足往旁邊一移,輕鬆躲開老爹投來的“暗器”。

那茶杯自然沒能擊中目標,連帶灑落的茶水、茶葉等,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最後“砰”的一聲砸落地面,粉碎。

開心一陣過後,唐淑靜見老爹似乎動了真怒,心知方才的玩笑開得有些大,於是趕緊端正態度,再次抬手指天:

“我,唐淑靜,在此對天發誓,我若洩露今日與老爹的談話內容,我就……慘遭天打雷劈,變成一個大花臉!”

發完誓後,放下高舉的手,唐淑靜這才看著老爹:“這下總可以了吧,我這可是一個毒誓!”

唐矩漸漸氣消,重新坐回椅子,但依舊沉著面色,口吻也有些硬:“你個不孝女,早些如此不就好了?”

“爹你快說吧,究竟是什麼事如此重要?既事關朝廷,又關係到姐姐?”唐淑靜的好奇心早已被勾起。

唐矩見狀,心中最後一絲怒氣也消散於無形。

他頓了頓,面色逐漸嚴肅起來,看著不孝女沉聲道:

“你姐夫此去河南道海州,並非只是為了督造海船、改進造船技藝,而是為了……坐船出海!”

“出海?”

唐淑靜愣了愣,秀眉微微一蹙。

她雖沒出過海,但也坐過船。

坐船是有風險的,大風、大浪、暗礁等危機隨時都有,一旦碰上,輕則船翻落水,成為落湯雞,倘若船上載著貨物,那麼貨物也將不保。

重則……船毀人亡!

而且,這還只是在江河上行駛的小船,若是在海上……

她曾聽說,海外的天氣變化莫測,上一刻還是晴空萬里,下一刻就有可能大雨傾盆,說不定還伴有巨風。

一旦落水,恐怕就不只是成為落湯雞那麼簡單了。

十之八九船毀人亡!

“為什麼?姐夫為什麼要出海呢?海外那麼危險,他為什麼要冒這個險?”

唐淑靜當即收起玩笑的心思,邁腿靠近唐矩一小步,明亮的雙眸緊緊盯著老爹,一臉狐疑與擔憂。

若不是顧及唐矩是她親爹,她真的會抓住唐矩兩肩劇烈搖晃,非要問個透徹不可。

在情急之下,她還脫口說出了“姐夫”二字。

這麼久以來,尤其是從唐淑婉哪兒得知“肉償”的意思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蘇賢,也再沒說過“姐夫”二字。

一直都以“他”,或者“那個人”代指蘇賢。

但此時此刻,得知蘇賢竟要去海外犯險,在狐疑與擔心的情況之下,她顧不得許多,下意識說出“姐夫”二字。

唐矩見了不孝女的反應,心中當即便是一定,看來這個不孝女還是喜歡她姐夫的,一聽說賢婿要出海,就擔心成這樣。

這樣也好,他就可以想辦法說服這不孝女去保護她姐夫了。

不過,轉念一想,唐矩心頭又不自在起來——

這個不孝女,對她姐夫這麼好,可上次聽說他老人家病了,為何就沒有像現在這般擔心呢?

難道老夫還不如賢婿?

一想到這個,唐矩就像扇這不孝女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