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頓時面面相覷,心頭大感奇怪,蘭陵公主這是何意啊?

她方才的話,分明就是劍指錢中書,要展開一場權力鬥爭的節奏,為此,尚書六部的宰相們都做好了幫腔的準備。

可是最後呢?

蘭陵來了個大轉彎,居然為錢中書求情,說好話!

不應該啊。

群臣紛紛大跌眼鏡。

阮侍郎也是一陣錯愕,原本以為這次要遭,錢中書不死也得脫層皮,結果……卻是這樣的結果。

著實令人意外。

“幼孃的意思是?”女皇也側目望來,沒摸清蘭陵的心思。

蘭陵公主稟道:

“陛下,兒臣想說的是,此次平安市談判,難度非常之高,絕非一兩個人可解。”

“錢中書乃我朝中書令,位極人臣,就連他也不能解決,足見此次談判的難度。”

“……”

女皇及眾臣聽了這話,不禁緩緩點頭。

說得也是,他們心裡都明白,錢中書此次北赴幽州,是肩負著“為太子立功”的使命去的,他一定會拼盡全力,不可能偷懶。

“我朝太尉蘇賢,雖天資聰穎,乃當世第一少年俊傑,但……”

蘭陵稍微頓了頓,對女皇俯首拜道:“但,人力有時而窮,太尉雖創造了許多奇蹟,但是這次涉及到了遼國的局勢……”

她的話並未說完,不過女皇與群臣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為錢中書脫罪,並非目的,只是手段,她真正目的是提前為蘇賢脫罪,給女皇與群臣打上一劑“預防針”。

尚書六部的宰相們,怔了一會兒,忙跟在蘭陵身後附議,想盡辦法為蘇賢求情“脫罪”。

劉侍中等中立派,也樂意做個順水人情,站出來紛紛附議。

阮侍郎見狀,心頭頓松,揮袖擦了擦額頭上沒有的冷汗,只要不是針對錢中書,那就萬事大吉。

他默立沉思一陣,忙也加入附議的隊伍……

就這樣,滿殿大臣,全都在為蘇賢求情,場面蔚為壯觀。

其實這個時候,大家都已在心中認定,蘇賢也搞不定那遼國使臣,每年兩百萬兩的收益怕是要讓給遼國。

不過現在不比數日之前,問題倒也不大。

倘若平安市順利開市,除去那兩百萬兩,還剩下三百萬兩,權衡利弊之下,只能先挪用一部分用於疏浚河道了。

高坐龍椅的女皇,見此情形,蹙眉沉思一番,最終輕輕嘆口氣,道:

“幼娘與諸位愛卿都請起吧,此次談判固然重要,但蘇愛卿的人更重要,即便蘇愛卿沒能成功,朕也不會怪罪於他!”

“朕相信,只要有蘇愛卿在朝,就一定能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說不定啊,那三百萬兩都不用挪用。”

蘭陵與群臣趕忙拜道:“陛下英明!”

話音剛落,大殿外的漢白玉臺階之下,一個禁軍將士忽然狂奔而來,手裡抱著一隻碩大的竹筒,一邊跑一邊高聲喊道:

“幽州,八百里加急,急報!”

大殿內,女皇君臣齊刷刷扭頭看向殿外。

霎時之間,眾臣面色各異,女皇更是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幽州來的急報,還是八百里加急的,怕是……平安市的談判已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