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公主在朝中的勢力越來越大,已經威脅到了太子,這讓身為堅定太子黨的錢中書心中始終難安。

可是,他也自知,此話最多說說而已,若貿然說出去女皇一定不會相信。

錢中書這副“搖頭嘆氣”的表情,落入河南道黜置使之眼後,他心中猛然一動,上前一步稟道:

“下官有一事相稟,或許可以藉此重創那‘朝中奸佞’!”

“嗯?”

錢中書立即來了興趣,猛然回身,剛才還搖搖晃晃的枯瘦身體瞬間充滿了頂天立地的精力,雙目死死盯著他問道:

“什麼事?你且仔細說來。”

“數日前,下官在宋州主導賑災事宜,忽一日收到一封書信,乃蘭陵公主親筆所寫,內容是……”

“還有這等事?”

錢中書聽罷,花白的老眉擠在了一塊兒,不屑道:“預防瘟疫的法子……胡扯,瘟疫豈能預防,簡直愚蠢,痴人說夢!”

河南道黜置使說道:“提出此法之人,名叫蘇賢,是蘭陵公主府中的諮議官,蘭陵公主對此人十分重視。”

“說起此人……”錢中書陷入沉思,緩緩說道:

“太子殿下曾想招攬此人,收為己用,此人曾助刑獄司偵破三大懸案,也算是有真本事之人。”

“不過嘛……終究還是太過年輕,也太過天真,瘟疫豈能預防?”

“由此看來,此人就是一個黃毛豎子罷了,異想天開,也虧得蘭陵公主相信他,也幸好太子殿下沒有招攬此人。”

“……”

河南道黜置使陰惻惻進言道:

“此法極耗人力物力,若利用這些人力物力去賑災該多好,但卻被白白浪費……我們可以以此為由,參奏那‘朝中奸佞’一本!”

錢中書兩眼猛地一亮,讚道:“這的確是一個好機會。”

河南道黜置使恭維道:“錢中書英明!”

可是話音剛落,錢中書卻遲疑起來,轉頭認真盯著河南道黜置使問道:“你確定蘭陵公主執行了那所謂的預防瘟疫的法子?”

“下官可以確定!”河南道黜置使心中其實有一絲猶豫, 不過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你確定河南道也爆發了瘟疫?”錢中書又問。

“就連河東道、都畿道也爆發了大小不同的瘟疫,他河北道如何能夠倖免!”河南道黜置使大聲說道。

“好!”

錢中書面色凝重起來,思忖一會兒後說道:“不過,蘭陵公主畢竟身份不同,深得陛下寵愛,我們不能直接針對她。”

“那我們該怎麼辦?”

“既然此法是那蘇賢所提,那麼……我們將矛頭對準他就可以了,只要打擊到了蘇賢,也就能拂了蘭陵公主的面子。”

“妙啊!”

“……”

錢中書與兩人笑過一陣後,吩咐人趕往東宮,將這條振奮人心的訊息告訴給太子殿下,也讓太子高興高興。

錢中書最後看著兩位黜置使說道:

“待會兒本官要去永珍神宮參加小朝會,本官將為你等請功,河南道與河東道雖爆發了瘟疫,但你們的賑災之功不可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