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綵衣就從正門走進大殿。

明月不動聲色笑笑,這綵衣在簾子後候著也不是什麼難猜的事。

綵衣恭敬跪下行禮:“不知綵衣是哪裡得罪了明月姑娘,竟這般恨我,偏偏只驅逐我一人。”

明月勾唇掩口輕笑,風姿綽約,明媚美豔。

“瞧綵衣姑娘這話說的,我明月的心胸一向不怎麼寬廣,可又怎會只記恨你一個奴婢呢?”

她不給綵衣插嘴的機會,繼續說著:“再說,你我區區幾面之緣,竟然不知道哪裡得罪我,豈不更該死?”

綵衣憤然道:“明月!你這是公報私仇!”

明月眨著大眼睛,問:“我們哪裡有公仇和私仇了?”

綵衣咬著牙,很氣急:“當日巧兒橫屍寺廟偏院,越越失蹤……”

“住口!”欣湄攔住她將要說的話,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聲音洪亮。

甩完了巴掌,欣湄又跪下請罪:“綵衣只是一時莽撞,並無背叛將軍之意,今日所言,只是和將軍夫人有所口角,算不得什麼,欣湄早已將綵衣視為親妹妹,她這麼多年也為將軍府鞠躬盡瘁,還望將軍能夠留下彩衣!”

綵衣也明白過來自己差點闖了大禍,哆哆嗦嗦隨欣湄跪在地上垂著頭。

未尤的臉上有些不悅。

明月隨意拿起扇子搖著:“將軍可是說過會滿足明月的所有要求呢。”

“你想怎麼處置她?都隨你。”未尤隨了明月的意。

欣湄俯首垂眉低吼:“將軍!”

明月又笑笑,果然啊。

她無視地上欣湄的懇求,對未尤道:

“也不是什麼大要求,我只是再也不想見到她,看見她就心慌得厲害。”

這個“她”當然是指綵衣。

未尤:“還愣著幹什麼?沒聽見你們將軍夫人發話了嗎?還是讓本將軍教你們怎麼做?”

侍從上前拖著綵衣出了大殿,綵衣的哀嚎求饒聲也遠去,直到再也聽不見。

大殿恢復安靜。

欣湄垂著頭回了自己的位置。

未尤面上眉飛色舞,絲毫沒有受綵衣的影響,身上的傲氣遮掩不住,想要開口對明月說什麼。

明月躲開他熱切的眼神,打斷他想開的口,懨懨說道:“將軍,沒有歌舞好生無趣啊。”

“還愣著幹嘛!本將軍是請你們來當擺件的嗎?”這話是未尤對跪在大殿內的舞姬說的。

舞姬們慌亂起身,繼續跳著舞曲,婀娜身姿搖曳,樂師奏著樂曲,舞和樂高度融合,宴會又恢復了歌舞昇平其樂融融的景象。

明月面上沒什麼表情,實則也在暗自觀察著下面眾多席位上的人。

她在找人。

剛才綵衣就要脫口而出自己的罪行,是她殺了巧兒,也是她拐賣了越越,而這一切都是未尤給她下的命令。

這樣的宴會,阿江一定會參加的。

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和神情。

她直直看著臺下,沒去看周圍的人,但總感覺有一股視線,死死黏在她身上,太過於熾熱,熾熱的讓她無法忽視。

她知道這是誰的,也不想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