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謝幕(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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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梵不出意料的又傷了,軟組織挫傷,不太嚴重,但是得休息一天。
趁著黃昏的天色不錯,徐皓風準備先把陳之行死的那一段拍完。
“這樣,你捂著刀聽臺詞,慢點走,走個三步差不多,你掌握一下時間,念臺詞,然後轉身,咱們就卡。”
“我走四步吧。”
徐皓風一愣,“四步有什麼說法麼?”
“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3這個數字。”
陳之行說的很老實,他現在覺得3這個數字都是邪惡屈辱的。
“好,隨你。”
徐皓風點了點頭,他十分尊重演員的各種怪癖,雖說陳之行這個癖好怪了點。
“你體力怎麼樣?接下來還有一段追車戲。”
“還成。”
“那你快點跑,我讓車開慢點。注意點扶著刀子的動作,別忘了。”
陳之行比了個手勢,“沒問題。”
“咱們爭取三...四遍過,那就開機。”
準備停當,演員已經站好了位置,場記打板,正式開拍。
這一段戲是林曦汶飾演的軍閥偷襲耿良辰,兩柄刀子刺入小腹,但是林曦汶也給他留了個活路。
“前面教堂有醫生,走太快,匕首會劃爛腸子,”
鏡頭給到陳之行的傷口處,他小腹上鮮血殷殷流出,步履蹣跚。
“你傷我六人,逼你慢走一段,算是我對你的懲戒。”
陳之行氣息見底,依舊強咬著牙,“小意思。”
跟著他的步伐,身後一行人走的悠哉,和陳之行的踉蹌形成鮮明的對比。
夕陽西下,他們如同一個個趕屍人,在驅趕著這個直立的殭屍一般。
“治好了傷,南下北上,永不要回津門,這是武行對你的懲戒。”
“我哪都不去。”臺詞緊湊的沒有一絲呼吸的餘地,陳之行聲音雖低,但是眼神卻直直地望著前方。
林曦汶已經停住了腳步,目露殺氣:“我曾殺人二百,土匪,刁民。”
陳之行腳步一頓,踉蹌地轉過身,絲毫不見懼色:“我在津門活了二十多年,一受嚇唬,就不要家了,還是個人嗎?”
“津門人討厭,是光嘴硬。想讓我瞧得起你,往津門跑五十步。”
陳之行置若罔聞,依舊自說自話:“津門不好混,窮人家的長子十五歲要被爹媽趕出門,自尋活路。”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逐漸堅定下來,望向家鄉的方向:“我是長子。”
“囉嗦。”林曦汶臉上的失望之色依稀可見。
望著幾人的背影,陳之行低語之聲宛若吟唱,又彷彿是給予自己的安慰:“八年前,爹媽帶著兩個妹妹去了東北,再無訊息。我家現在,就剩我一人了。”
這段話他說的悠長,長的如同葬禮上的悼詞。
直到原處的身影都上了車,他才唸完。
黃昏之下,望著漸漸遠去的身影,陳之行略顯蕭索。
“卡!不錯。”
徐皓風稱讚完,便沒有下文,手指不斷在椅子上摩挲著。
全組人都在等著他的一句指令,他卻彷彿雕塑一般坐在原地。
“導演,還拍麼?”
愣了半晌,直聽到副導演提醒,他才後知後覺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