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馭著身下的戰馬,趙盼此刻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已經疲倦不堪的趙國步卒,本來就體力不足了,但還是被強行驅使到戰場上,奔襲這麼長的距離,讓他們多有怨言。

只不過,趙盼現在根本不在乎這些了。

為了家族的榮耀,為了保護自己的性命,他如今也不得不這麼做,直接強行軍到前線,準備攻克棗鄉。

“吁吁籲——”

牽住了韁繩,看見前方的小橋上有人,趙盼暫時停了下來。

兩名趙國千夫長緊隨其後的到達,看向了小橋後面的樹林之中,塵土飛揚,似乎有伏兵存在著。

“校尉,前方似乎有伏兵,吾等不如撤退吧?”

“沒錯,如今我軍士氣低落,將士們多有怨言,強行作戰恐怕會出現譁變啊!”

趙盼眉頭緊蹙,沉默不語。

如今天色陰暗,加上小橋後面塵土飛揚,的確不能夠判斷是否有伏兵而且,那一座小橋上,僅僅只有一個人駐守著,實在是可疑啊。

“俺乃燕人張翼德也!誰敢上來決一死戰!”

手持丈八蛇矛,張飛怒吼道。

他的大嗓門,聲若奔雷、勢如奔馬,靠的太近的話,指不定被震的耳朵都要暫時失聰。

如此雄厚的咆哮聲,讓初出茅廬的趙盼,以及他身後的一千八百餘名趙國步卒,都開始渾身戰慄了起來。

這還沒有開始打,士氣就直接下滑了一大截,幾乎跌落到了底谷。

如果只是普通的敵人,那麼自然不用疑慮什麼,直接用絕對的兵力碾壓過去就行了。

然而,騎著黑色戰馬,站在橋上的那個猛漢,渾身都是恐怖爆炸肌肉,而且樣貌魁梧,再加上那種大噪門,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貨色。

身後更是有數量不明的伏兵,貿然前進,一旦掉入到陷阱之中,恐怕就要全軍覆沒了。

兩名趙國千夫長,本來就沒有想要作戰的心思,如今的情況根本就不適合接著作戰。

因為營嘯折損了不少兵馬,他們最多被問責一番,然後削減官職,還不至於會直接處死,所以沒有趙盼那麼沉重的壓力。

但是,一旦中了埋伏,暫且不說能不能活著衝出來,就算出來了,自己要是折損了九成以上的兵馬,那就不止削減官職這麼簡單了,說不定自己的項上人頭都難以保全。

“燕人張翼德在此!誰敢來決一死戰。”

眼見沒有人響應,張飛再次發出了咆哮。

喊聲未絕,那站在最前方的趙盼,突然瞪大了雙眼,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整個人的面容開始劇烈扭曲了起來。

下一秒,在眾目睽睽之下,趙盼直接摔落在馬下。“撲通――”

由於之前的'營嘯'事件,加上張飛宛如雷霆般的咆哮聲,在憤怒和恐懼兩種情緒的交織之下,竟然活生生的嚇暈了過去!

而最前排的戰馬,也紛紛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樣,開始到處亂審著,不聽從管束了。

“校尉!校尉大人!糟了!校尉大人被大喝嚇昏了!”

身後的兩名趙國千夫長,看見摔下戰馬的趙盼,頓時發出了驚呼聲。

曾經的趙括,因為紙上談兵被當作了笑談,哪怕是數千年後依舊是臭名聲。

而如今的趙括之子,更是在戰場上活生生的被嚇昏了,恐怕這個笑談,更是要流傳千年。

這一對父子,無論過去多久,都會被釘在恥辱的柱子上,永遠無法洗刷掉這一份黑歷史。

“撤退吧。”

“嗯,接著留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兩名趙國千夫長互相對視了一眼,便做出了決定。

左右將士們,此刻已經沒有作戰的心思了,他們也不想接著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