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方便的?”他道,像是沒有發現她的窘迫,視線膠黏在她的臉上。

女人望著他良久,終究繳械投降,抬手將墨鏡取下,她的神情黯然無比,哭得紅彤彤的眼睛腫著,讓她原本高雅的氣質一下子變成了軟弱可欺的小綿羊,泛紅的眼角因為吹了風更顯乾澀,紅絲蔓延在瞳孔邊,眼底的青色即便抹了粉底也無法遮掩,明顯是哭了一夜沒睡才這般頹落。

陸殷齊心裡一痛,即便面上再怎麼裝著冷漠,看到她這幅樣子也無法抑制住心疼,這畢竟是他曾深愛的女孩,她因為他一句話哭了一整夜,而自己卻還在不停的撕開她的偽裝,妄圖看清她是否是真的愛自己。

他緩緩伸出手,試探性的將女人摟進懷裡,右手無意識的輕撫著她的脖頸,他組織著措辭,視線劃過她的下巴,餘光裡什麼都沒看到,他微微一愣,隨即鬆開了手,推開了女人,“姜藝,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又沒有。

他站了起來,握緊了拳頭。

身後女人微微彎唇,該說不愧是她一手提拔教匯出的男人嗎?竟然懷疑到這種程度上來?果然是因為長得像姜藝的人太多了,他心裡起了疑慮卻又難以相信,所以才想要點能證明的證據。

至於陸殷齊為什麼沒磨蹭出脖子上的紅痕,呵呵呵呵,不要小瞧女人的化妝品好不啦?她用的化妝品可都是特製的,甚至普通卸妝水都無法卸去,就是為了以防哪個狗男人趁她睡覺給她卸妝導致她翻車!

而且她的特製化妝品即便帶妝睡覺也不傷面板~可是她的最愛鴨!

這些念頭一瞬而逝,薑糖重新進入角色緊緊抿起唇,欲語淚先流,她轉身低下頭看著地板,不在他面前哭大概是能守住尊嚴的最後辦法,她強忍著喉嚨的哽咽,用盡量正常的語氣道,“好……”

一個“好”字,充滿了無限委屈和妥協,陸殷齊緊了緊拳頭,本想安慰她卻聽她道,“那你會留下我在這裡工作吧?我不會打擾你的,只是不想放棄這份工作。”

她拭去淚水,抬起眸子隱忍的望向他,“你不會連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都無法滿足吧?”

男人一頓,繼而說了聲“好”。

她重新戴上了墨鏡,遮去了所有的失落與頹廢,視線在抱枕上徘徊幾秒,她抓緊了包站起來,“那我走了。”

背影略顯單薄,陸殷齊沒有送她,眼神失焦的望著被關上的門,好不容易回過神便接到了薑糖的電話,“你們見面了嗎?抱了嗎?親了嗎?辭了嗎?”

他才想起,江糖要他辭了姜藝,可他好不容易猜出的答案被真相摧毀,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而忘了履行約定,只能低聲抱歉道,“沒有,我忘了……”

“我看你就是想留她在你身邊幹活吧!你是不是想把我氣流產這樣就沒有人能威脅到你了!陸殷齊你好狠的心你怎麼能這麼歹毒!你別忘了我才是你的正經女朋友!她就是第三者!第三者!”

少女尖銳的埋怨與謾罵,讓陸殷齊愈發頭疼又有些迷茫,只是顧著她懷有身孕難免多想,陸殷齊好脾氣的哄著,“她不在我身邊,她是來當經紀人的,肯定跟在藝人身邊。”

話語一頓,他突然腦子一靈光,“要不,讓她代替劉雅帶你?”

即便沒有找到他留下的痕跡,陸殷齊也還是無法放棄那個荒謬的念頭,長年征戰商界的男人總是擁有敏銳的直覺,他想,江糖和姜藝如果真是同一個人,總不可能同時出現吧?

那邊沉默了一下,就在陸殷齊以為她要露出破綻時,他聽到少女突然痛哭起來,帶著對他失望和絕望的嘶吼,她指責著,像是失去了對他最後一丁點的信任,“你讓她當我的經紀人?陸殷齊你竟然讓她當我的經紀人?你不好下手所以你是想讓她活活整死我對嗎?我到底欠了你們什麼啊你要這麼對我!”

把小三放在原配身邊,這是多狗的男人才能做出來的事啊!他以為這樣就能讓她翻車了嗎?

陸總裁,你還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