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眠似乎是想到妙處,不禁眉飛色舞,大步而去;

趙方耀寒意直冒,無法想象那該是何等煉獄,又迫不及待,因為那煉獄只屬於……

燈火通明的屋中,時不時能聽到順城百姓的歡歌,屋中的夏彤奮筆疾書,忽然門扉推開,她不動聲色。

敢不敲門直接進她辦公室的人,除了李無眠還能有誰,兩個呼吸的功夫,背後便立了一條高大的背影。

“好啊,你竟然在偷懶。”

李無眠吃了一驚,他原以為夏彤是工作繁忙,沒想到堂而皇之的摸魚,而且極其的肆無忌憚。

連他出現在在身後都沒有半點表示,這已經不是目中無人能夠表達,根本就是視他如無物。

夏彤無言以對,暫且停下手中的紅筆,白紙上刻畫的不是日常需要決斷的事物,而是一副活靈活現的解剖圖。

嗯,貌似是人體解剖的橫截面,李無眠一眼看去,心裡面膈應的慌。

“比起你整天不務正業,我這好歹也算與工作相關,另外明尊憐惜平民百姓,就忍心看著我這個平民轉不停?”

“你算什麼平民?”

李無眠冷哼一聲,手臂撐著窗沿,歡宴還沒有散去,在這裡也能感受到三分喜樂。

他貌似還真的有點生氣,夏彤哭笑不得,這莫名其妙的孩子氣從何而來:“我怎麼就不算平民了?”

離開座位,站在他身旁,端詳著那張蒼白的臉:“武細光如何,能不能為你所用。”

“他身上舊時代的痕跡太重,不過看上去有悔改之心,所以我讓他去紡織廠進行改造。”李無眠瞪了她一眼:“我看你這副樣子,身上也充斥著濃郁的舊時代氣息,我得找個機會,狠狠的改造你一頓。”

夏彤微怔,輕啐了一口,別過頭去不說話,李無眠嚇了一跳:“你剛剛是臉紅了?”

夏彤無奈轉頭,談不上臉紅,就是稍微有點不自在。

李無眠張了張嘴,夜色悽迷,忽然有些截然不同的心緒。

一咬舌尖:“突然想起,怎麼沒看到無根生?”

“局勢穩定下來,他就離開了。”夏彤目光飄忽,那種不自然的感覺越發的深了。

李無眠笑道:“他倒是熘得快,莫非是怕我醒來,也對他強行改造?”

夏彤僵在原地,李無眠愣了一下,乾笑了兩聲,一對兒男女,就這麼尷尬的站在窗臺前,少了往日的默契。

晚風輕拂耳廓的汗毛,也繚亂了那一頭白髮,忽然覺得,他終於醒來,自己是否過於平靜:“你活著真好……”

“那那群傢伙,湊在一起滴咕什麼呢?喂!”李無眠眼前一亮,朝著不遠處高談闊論的葉雲等人大聲叫喊。

末了轉首:“什麼?”

“沒什麼。”看見他意氣風發的模樣,夏彤不禁發笑,莫名其妙的少女心又是怎麼回事?

……

一群人離開屋子,一個個臉上喜氣洋洋,毫不懷疑下一刻他們就要載歌載舞。

石地主發出感嘆:“我現在感覺肚子裡面暖洋洋的,那醃菜真是美味可口啊,真是慚愧,是咱們這些人,以小人之心揣度明尊之腹了。”

友姓地主家財不及石地主,也發出感嘆:“不分田我舉雙手雙腳贊成,我願將明尊稱之為我們心中的紅太陽。”

地主老財們差點就歌功頌德了。

畢竟明教開撥之處,地主老財全部灰飛煙滅,現在一個減租息,算個啥呀。

可商人們卻不這麼想,有個姓巫的商人,有些愁眉不展,他比不上舊社會的地主老財,也是新興勢力。

這次宴會,最高興的莫過於地主老財們,城內商賈也多少有些田地,應該也同樣歡喜,然而。

“均貧富,大傢伙難道沒聽到嗎?”巫姓商人心中七上八下,他的直覺告訴他,李無眠絕不是說說而已。

石地主笑道:“你這老弟就是學藝不精,不過就是個均貧富嗎?算的了什麼?”

“這還不嚴重?”巫姓商人極為震撼,許多商賈也覺得石地主說得太過輕巧,是否把李無眠想得太好了。

“你們這就有所不知了,均一下有啥大不了的,咱們又不會少一塊肉。”友姓地主看著新貴族,嗤笑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