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我爹好不容易傳下來的家業。”“地沒了吃啥,泥巴也不管飽啊。”

李老冷哼一聲。

“那就對了,目前明教雖然沒有分田地,可他們一旦坐穩,勢必施以雷霆手段,這屋裡誰能倖免?”

他柔和掃過身側二十餘把椅子,對著張三那四五把椅子緩聲道。

“如果你們誰想和泥腿子一樣,累死累活一整年吃不飽飯,如果你們誰想背朝黃土一輩子,生出的兒子沒有出路繼續刨土,那當我什麼都沒說,不過我想應該沒這種人,不然也不會出現這裡。”

“各位老弟,我虛長你們幾歲,可能眼光會看得通透一點,絕對不能抱有任何的僥倖心理!”

“明匪要垮,垮的越早越好,我們啊,才有那麼條活路。借用明匪常說的一句話,放棄幻想,準備鬥爭!”

李老三言兩語,一錘定音,方才還一面倒的局勢,頓時翻天覆地,二十餘把椅子加上張三那四五把,穩定下來。

將目光望向那八九把,葉先生頷首道:“李老言之有理,我等願助一臂之力。”

他說的倒是肯定,語氣卻比較淡定,有些言不由衷的味道,顯然李老的話,沒有說到他們心坎裡去。

“明教發跡於平縣,剛創業的時候,一縣商業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也吊死了不少商賈,李無敵恨商人甚重。”

“葉老弟,還有幾位老弟,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條船上的行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葉先生面色一變,八九把椅子也抖動起來,他強笑道:“李老是否有些危言聳聽了。”

“危言聳聽?我看不見得,目下明教對工商的措施寬鬆了些,好歹不會讓你們和我們一樣一無所有,葉老弟和各位老弟有僥倖,我是理解的,不過要撥開雲霧看本質,李無敵是個徹徹底底的暴徒!小些思想尤為嚴重,他的格局只能看到泥腿子和賣苦力的賤貨,看不上我們這些真正有力量的上等人士,現在留著各位,不過利用罷了。”

“試問萬一鬼子的飛機沒有滅掉明教,等到他坐穩順城,收拾了我們,或許還會留你們一時,但倘若有一天想對你們動手,你們能怎麼辦?沒有我們幫忙,你們想反抗?啊?嘁!聲音都發不出來!”

葉先生嚥了口唾沫,八九把椅子也流出冷汗。李老痛心疾首:“屆時就是案板魚肉,任人宰割,葉老弟!”

李老幽幽一嘆,摸著那跟油光發亮的柺杖:“方才也說了,老朽虛長你們幾歲,你們就是太年輕了,有些東西不懂,我有個侄兒,死在南皋,知道哪些個地方出了什麼麼?”眾人云裡霧裡,暗自猜測間,李老沉聲道:“自從明教建立起,我就一直關注,雖然沒有和那李無敵面對面,心裡大概有了定數。”

李老環顧眾人:“明教和我們這些人,儼然超出殺父之仇的界限,是滄海桑田不能改的根本大敵!”

葉先生道:“李老心明眼亮,我等信服之至。”“聽李老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明教不垮,我第一個不答應!”

《控衛在此》

李老滿意點頭:“李無敵不是說團結就是力量麼?這話說的很對,對我們來說同樣如此,那麼年關……”

這話一出,屋內的氣氛又變了。

李老左右二十來張椅子面面相覷。

張三那四五張椅子目光閃爍。

葉先生八九張椅子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這掉腦袋的事,不要那麼衝動的出頭嘛!

李老看在眼裡,無語在心裡,欺軟怕硬,也是刻進他們這些人骨髓的東西。

不過,不論什麼樣的人群裡,總有一些異類,不然這古往今來,那就太無趣了。

李老智珠在握:“各位誠心誠意出力就好,這次動作要大,要格外的大,我早已經物色好人選,阿威。”

屋內眾人大多鬆了口氣,許多目光望去,仔細端詳李老身邊的阿威。

“明教不是把人送上公審臺前時,還要開萬惡的訴苦大會麼?阿威是平縣人,從地獄逃脫,也給大家訴訴苦!”

“我叫劉威……我和鬼子有深仇大恨,他們姦殺了我妻女……我和明教勢不兩立,他們冤害了我爹孃……”

劉威兩眼含淚,他原本也算是小富之家,鬼子一來,妻女之死幾近化身惡鬼,到底差了一步,因為還有爹孃,結果明教一來,爹孃也沒了,倒也不用顧忌什麼,順城的鬼子已滅,那麼就只剩下明教的仇人。

屋內眾人聽完他訴苦,鮮有人有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