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圖人裡威望最高的軍閥,扎卡爾,正坐在自己的戰馬上閉目養神,此前負責指揮的軍閥畏怖地半跪在他身旁。

攻城無力,這是他的無能。但自從扎卡爾全面接管了指揮權,迦圖人的攻勢變得愈發凜冽。

眼前的城堡終於是要拿下了,雖然到目前為止迦圖人還沒有付出太多傷亡,但這座小小的堡壘已經消耗了他們太多的時間。

出行最遠的遊騎已經傳回來了訊息,烈獅境的國王派遣了他麾下最強大的部隊前來報仇,那些獅騎士不是之前可惜被他們隨意戲耍的貨色,硬碰硬之後,輸掉戰爭的大機率還是迦圖人。

本來劫掠了長河鎮,又痛擊了烈獅境東部貴族的勢力,他們這次行動可以稱得上是滿載而歸,所有軍官士兵都希望能夠儘快返回,免得發生什麼意外讓收穫都打了水漂。

但扎卡爾拒絕了他們的請求,並且力排眾議命令他們必須攻下白鹿堡。

“朱達那個蠢貨,為了給自己的兒子報仇,將整個部族的利益置之不顧。居然妄想在冬天和凜鴉境作戰,他難道不知道那裡是可以凍死人的嗎?”

“能夠被一群饑民打敗的騎士團,也不能怪朱達想去凜鴉境。”

而後是一陣整齊的鬨笑,扎卡爾身邊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他們都是扎卡爾的親信,最得力的優秀軍官,將來註定要在迦圖上層裡掌握話語權的貴族,所以他們可以看不起朱達還對他隨意嗤笑。

他們認為,如果朱達這次和他們一起行動,那麼收穫還會更大。比如說現在他們就不用慌慌張張躲著獅騎士走,而是可以以已經攻佔的土地作為依託謀求全殲獅騎士。

如果成功,他們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劫掠整個烈獅境。

扎卡爾當然知道在自己軍隊裡瀰漫的這種情緒,他沒有試圖阻止,因為阻止也沒有用,在被現實狠狠扇過耳光以前,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法打消麾下軍官的狂傲。

所以他進攻白鹿堡還有第二個目的,除了徹底掰斷東部烈獅境的骨氣,讓他們永遠畏懼迦圖人,他還在等待一場戰敗。

一場戰敗可以讓自己計程車兵快速成長,等到那時他的軍隊才是一支沒有缺點的完美大軍。

而作為這支軍隊的統帥,他要把這場戰敗的損失降到最低。

“將軍,我想親自上前線督戰。”

有人開口,喚醒了扎卡爾。

那是他的兒子,年輕,勇敢,富有精力和蠻力,已經和以前搶來的烈獅境貴族有了好幾個孩子。簡直和扎卡爾是一個模子裡刻畫出來的翻版。

對於兒子的請求,扎卡爾沒有理由拒絕,每一個迦圖人都渴望戰功,他的兒子也需要功績來給他鞏固地位。

“去吧,記得早點回來吃飯。”

扎卡爾隨口說著,就像一個普通家庭裡,父親給趕著要去上學的孩子道別。

幾分鐘後,他的兒子回來了。

兒子的親衛現在正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他們負責要保護的重要人物躺在地上,他的喉嚨被箭矢貫穿。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扎卡爾的盛怒,同時又不免替跪在地上的親衛擔憂,按照迦圖人的規矩,他們也要死,即便不按照迦圖人的規矩,他們更要死。

因為扎卡爾的兒子死了。

軍閥閉上眼,“他死在什麼位置?”

“距離城堡兩百米遠。”親衛戰戰兢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