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顱骨幾乎要大上一個同齡正常男性一大圈,再加上她那蓬鬆的棕色頭髮一加持,看上去就顯得更大了。

“大人貴安,我是來自博識城的見習學者,瑞娜。”大頭娃娃,不,瑞娜低下視線,不太敢正視芬頓,當然唐璜她也不太敢正視。

所有英俊的男人都會讓瑞娜產生由內而外的恐懼,這是她十幾年在博識城生活日積月累下積攢出來的心理陰影。

博識城的見習學者?

芬頓一時間居然有點不太敢相信,講道理博識城完全是一座由知識構建而成的城市,而裡面的學者又最擅長將自己的學識轉化為財富,每年他們都能給全潘德的吟遊詩人提供完善成套的詩歌,還有大量的舞臺劇本被各大劇團重金購入。

但博識城最著名的,還是令整個巴克斯帝國都引以為傲的科學技術,最先進的攻城器械往往都是由巴克斯帝國逐漸在潘德大陸傳播,每一個能夠掌握工程技術的學者都是能夠在貴族面前保持傲氣的人物。

所以現在瑞娜告訴自己她其實是博識城的學者,芬頓只能當做是這個姑娘為了獲得庇護而撒的謊,畢竟要是能在博識城待著,又有哪個學者會來到這種偏僻的鄉村。

“大人,我知道您不相信。”瑞娜搖晃著她的大腦袋,拖著唐璜靠近芬頓,她仔細看了看芬頓(當然,沒看臉),而後篤定地開口,“您身上有芸香,刺果,慟哭草的味道,這些植物是由北向南分佈的,而芸香分佈最北就只能在凜鴉境以南,慟哭草分佈在巴克斯帝國以北。”

“所以您和您的人來自烈獅境。”

芬頓再次盯了唐璜一眼,後者也無奈地捂住臉,“瑞娜小姐,但凡您長了眼睛看一眼,從盔甲上的標誌就能看出來我們來自烈獅境。剛才說了那麼多植物,恐怕是你隨口瞎編的吧,我唐璜縱橫潘德多年從來就沒聽說過什麼慟哭草。”

“唐璜?就是那個知名地下寫手嗎?聽說你最近的文章內容越來越大膽,已經沒有出版社敢接你的稿子了。”

黎明騎士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口口聲聲唸叨著什麼文壇新風尚,拒稿是出版的第一步之類叫人半懂不懂的話。

“至於我為什麼是聞而不是看。”瑞娜這一次抬起頭了,兩個大老爺們兒都瞧見了她渾濁無光的瞳孔,“我是個瞎子。”

“你是個瞎子?”唐璜的反應最為激烈,“你剛才在屋子裡明明還說我帥的!”

瑞娜再度低下頭,“那是因為您身上有很多女性的味道,只有英俊的人才能得到那麼多異性的青睞。而這位大人身上的味道很乾淨,即使有那麼多汙濁掩蓋,那股乾淨的味道還是隱藏不住,有這種味道的人,即使不英俊也應該是個清秀的人。”

不得不說,這位頭大的瑞娜小姐所說的話都異常準確,最起碼唐璜就被她戳穿現實過後氣得不輕。

“那你有博識城頒發的學者證明嗎?”

“有的......曾經是有的。”瑞娜停頓了一下,“但是被博識塔收回了。”

被收回了?!

唐璜被她的言論嚇得不輕,連忙試圖把粘在一塊的手甩開。

博識塔從不輕易回收一個學者的身份,因為他們認為只要一個人在追求著知識,那他就擁有一個高貴的靈魂,而為了把這高貴的靈魂與平庸的靈魂所區分,他們才會發放證明。

而如果收回了,就只能說明一件事,這個學者曾經犯下過無法饒恕的罪惡,以至於讓他高貴的靈魂墮落到地獄。

芬頓也謹慎地把手握在了達裡杜爾貢的刀柄上。

“為什麼?”

瑞娜攤出她的另一隻手,“因為這個。”

她手上的東西黑得有些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