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從渾身痠痛當中緩過來的芬頓,正在和傭人們一起收拾行李,他要走了。

本來按照規矩,春之慶典持續的時間段裡,前來覲見的貴族們都應該再多呆一段時間。但兩天前在烈獅城爆發了死傷數百人的暴亂,甚至有不少大佬的孩子都死於其中,那春之慶典還舉辦個屁啊。

麻溜查案吧。

第二天直接全城戒嚴,獅騎士帶著衛兵挨家挨戶的搜,林林總總抓了快上百人。當然裡面究竟有多少是真正的邪教徒,又有多少是為了交差而被逮進來的倒黴蛋,那就不好說了。

總之這些人全都被綁在了中央廣場,被一把火燒乾淨了他們曾經犯下的罪惡。

看到自己的王都居然被滲透成這個樣子,盛怒之下的烏爾裡克把所有貴族都叫到宮殿裡跟訓孫子一樣把他們罵了個劈頭蓋臉,怒斥他們正是他們在地方上什麼都不管不問才導致了現如今的慘劇,三先知可以肆無忌憚地在鄉間發展壯大。

所以國王當即下令,以往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這條規矩作廢,王室必須直接插手對各地的管理。但這舉動引起了貴族們強烈的反彈,就連幾個大公爵都罕見地沒有和烏爾裡克站在一條陣線上。

所以烏爾裡克提出了第二條方案,王室派人和各貴族共同對地方進行管理,只要邪教徒在他們的領地上絕跡,派出去的人自然就會回到王宮。

這下貴族們沒法再反駁了,畢竟公主都差點在這場動亂中死去,他們可以不懼怕國王,但必須恐懼一個護崽兒的老父親。而且他們也擔心萬一自己的領地也被邪教徒盯上,雙方只能各退一步。

白鹿堡自然也在其中之列,不過鑑於芬頓在動亂中功勳卓著,所以他被特許可以自己處理領地內的邪教徒事件。

不過,在臨走之前,今天芬頓的住宅還有幾個客人要登門拜訪,並且人數還有點多。

最先找到芬頓是諾特,那個在動亂中失去一切的紅色兄弟會成員。本來雖然競技場損毀了,但只要蜘蛛夫人還在,他就有重新翻盤的可能。

但獅騎士的到來徹底打斷了他的念想,他們的確按照請求維持了蜘蛛夫人的秩序,甚至完成了太好了,所有不乾淨的組織要麼屈服要麼被清繳得乾乾淨淨——包括紅色兄弟會自己。

自此之後,蜘蛛夫人正式迴歸到了烈獅城的懷抱,她每天高額的稅收將直接納入王室的財庫。

芬頓走了國王陛下的路子,把諾特這個臉上寫滿了死字的人保了出來。

不僅僅是為了他們此前達成的協議能夠順利完成,也不單純是擔心諾特把自己購買武器裝備的訊息洩露出去。

而是芬頓透過這件事情再度意識到了情報的重要性。烏爾裡克那個老狐狸絕對對邪教徒的一切都心知肚明,所以他才敢這麼放心大膽地在烈獅城上演這麼一出鬧劇。

透過邪教徒的攪局,同時加強了王室對地方的直轄,還徹底剷除了烈獅城的毒瘤,無論是治安還是稅收都上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所以芬頓想要控制住諾特,他經營了蜘蛛夫人那麼多年,手下自然積累了不少相當的情報資源。

“有難度嗎?”芬頓笑著問這個失去一切後變得侷促不安的中年人。

“肯定有難度,畢竟一切都是從零開始。”諾特苦笑著,芬頓給他安排的第一個任務真的不算簡單,“我對長河鎮一無所知,但好訊息是長河鎮現在一無所有,在長河鎮重新建立一個紅色兄弟會......”

“不。”芬頓指出諾特不對的地方,“雖然現在還需要套著紅色兄弟會的殼子,但你應該要清楚,你即將創立的這個組織與你的老東家再無任何瓜葛。就算是你以前的情報網,也要挑那些沒有犯過事的人。”

“我要的是一個乾乾淨淨的情報組織,而不是一個吸食營養的膿包。”

“明白,我會在半個月後啟程前往長河鎮。”諾特半懂不懂地告退離去,即便他懂這麼做會讓這個自己建立的組織徹底失去經濟來源,將完全依賴白鹿堡體系,他也只能裝作自己不懂。

因為蜘蛛夫人被王室所接管,太多人的怒火得不到發洩,他們不敢對威望十足的王室動手,那就只能找諾特撒氣。現在只有躲在芬頓的羽翼之下,他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一會兒後,第二個造訪的人來了,有點出乎意料,不過也在情理之中。

專業的黎明騎士全副武裝敲開了芬頓的大門,傭人們誠惶誠恐,還以為是黎明騎士又準備來抓邪教徒拉出去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