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儀式的最後一位參與者姍姍來遲。

芬頓不自覺地朝這位本應該來歡迎自己的人欠身行禮。

那是一位英俊的姑娘。

芬頓極少用英俊來形容一個女孩,即便是身為諾多精靈的尤菲也沒有得到如此評價。

年輕的女孩穿著一身和芬頓相同顏色的深黑色禮裙,戴著鏤有蕾絲的黑色手套,可這陰暗冷色調的裝飾卻把她那閃耀著金色光芒的頭髮襯托出自信的色澤。

她高挑的身姿如騎槍般挺拔,纖細動人的腰肢帶動著禮裙好似披風一樣獵獵作響。

似乎她身上天生就有種氣質,能夠讓周圍的人不自覺地臣服,心甘情願為她踏上註定不能復還的戰場。

女孩站定在芬頓身邊,仔細看了他一眼,再望著再難剋制住表情崩潰下去的兩位侍者開口說話,“芬頓先生是我邀請來的朋友,既然我們都遲到了,那就遵守規矩,請帶我們去傭人進出的通道。”

女孩的話語很輕,但卻讓兩名侍者深感惶恐,在這個國度,絕對沒有人膽敢嘲弄這個年輕女孩是幹雜役的傭人。

他們只能恭敬地道歉,然後為後來的兩位重量級人物推開大門。

大門緩緩往內開啟,窮盡奢華的景象也慢慢映入芬頓的眼中。

通往晚會現場的走廊擺滿了來自巴克斯帝國的與真人無異的等高雕塑,這種雕塑即便是技藝最精湛的大師也要用數年才能打磨而成,可現在這裡的規模看起來就好像是洗劫了整個巴克斯帝國的城市。

鮮紅的地毯從遠處一直延伸到了面前,上面灑有香氣撲鼻的花瓣,漂亮的女孩兒站在上面,笑著朝他伸出手,“你會跳舞嗎?我剛好缺一個舞伴。”

美人如此盛情相邀,但凡是個爺們兒都不能在此刻犯慫,芬頓十分硬氣地握住女孩兒的手掌,迅速進入了一個優秀男舞伴的角色。

“從幾個月前開始,我每天都要聽到你的名字,現在看到真人,看起來似乎還不賴。”女孩兒吹了一聲口哨,用一種流氓看見落單小姑娘的眼神打量芬頓,“或許你不知道,芬頓這個名字已經被寫進許多千金小姐的日記裡了。”

這一點女孩兒沒有說假話,一個在崩盤在即的絕望情形下力挽狂瀾的騎士,幾乎就是騎士與貴婦小說中形象的完美翻版,很難有女孩不對這個從沒見面的年輕男性抱有異常的好感。

“等她們認識到我其實是一個來自鄉下的野蠻人,應該就會把寫有我名字的日記本給燒掉。”芬頓隨口回應。

“但至少我肯定不是其中一個。”女孩兒繼續保持著迷人的笑容,很難有人不在這種笑容面前不多想些什麼,“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薇薇安。你的那封請柬不是烏爾裡克寫的,是我模仿的他的筆跡。來自宮廷的正式邀請會在明天早些時候送到你的住宅。”

“現在是我想見你一面。”

芬頓這下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女孩兒有著近乎渾然天成的讓人不自覺臣服的氣質,只有從小就接受權力薰陶的孩子才能被培養成這番模樣。

而且一般人士還真沒那個膽子敢當中直呼國王陛下的名字。

當然芬頓他們這種人除外。

“能夠被您邀請是我的榮幸,公主殿下。”

芬頓想要欠身行禮,但他一下子被薇薇安拽住阻止,手上傳來的怪力讓芬頓心中驚呼這妞力氣有點嚇人。

“現在可不是彎腰的時候,芬頓先生,我之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你會跳舞嗎?”

芬頓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來到了社交晚會的邊緣,早已開始翩翩起舞的眾人開始注意到這一對姍姍來遲的男女。

沒辦法不注意到,女孩都身穿統一的耀眼奪目的白色禮裙,男孩也都穿著與她們相稱的淺白色服裝。

高亢起舞的白天鵝群中突兀出現了兩隻惹眼的黑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