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魯道爾叫來隨行的騎手卡爾,正是當初被徵召起來衝出迦圖人封鎖的白鹿堡精英。

當天晚上,他越往長河鎮衝鋒,感受到的阻攔壓力就越大,他很快就意識到長河鎮的情況或許比白鹿堡更為激烈。

所以他果斷轉換方向,終於在戰馬活活累死之後,徒步前行碰到了烈獅城來的大軍。

負責這支大軍調動的阿拉瑪公爵熱情接待了卡爾,並在他的指引下很快趕到了迦圖人主力所在的駐地附近。

但是他們接下來的反應卻讓卡爾感到心寒,明明這個時候迦圖人正在對白鹿堡發動最激烈的猛攻,但阿拉瑪公爵下令所有獅騎士都不準擅自行動。

他的目的很明確,他想等迦圖人付出慘重代價疲憊不堪後,再發動突襲一擊致命。

白鹿堡在他看來是可以容忍的小小犧牲。

然而芬頓的近乎喪心病狂的想法打亂了他的作戰部署,在迦圖人亂成一團的時候獅騎士全員還在安然入睡。雖然阿拉瑪大公敏銳地抓住了切入戰場的最佳時機,但獅騎士們卻沒有組織起足夠的人手發起進攻。

前線只發生了零星的交戰,雙方都沒有什麼傷亡,迦圖人只是打了個照面就快速撤軍了。

獅騎士軍威大振,只有阿拉瑪大公變得焦頭爛額。目前他收到的情報顯示整個烈獅境東部已經被打成殘廢了,國王陛下給了他死命令要求他必須給烈獅境帶來一場榮耀的勝利。

勝利,的確已經有了,但可能並不太榮耀。

而且,最關鍵的是,沒有戰果。

迦圖人完全是自己主動撤退的,連少有的幾具屍體都被他們拼死搶走。

迦圖人重創了烈獅境,自己卻沒有給予他們同樣的重創,這沒法給國王交代。

所以阿拉瑪公爵想到了別的方式,而這個方式在相當漫長的時間裡,已經取代了武技成為他們賴以為生的技能。

領主大廳裡,魯道爾爵士忍耐著強烈的生理不適,朝著芬頓緩緩開口,“芬頓先生,和我們做一筆交易。”

不是商量,是命令。

芬頓眉頭跳了跳,卻也沒多說什麼,他看向卡爾,“士兵,很高興看見你還活著,護送魯道爾先生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你去休息吧。我所說的獎賞不會食言。”

呵呵。

一聲輕笑,在偌大的領主大廳裡迴盪著,有點刺耳。

魯道爾爵士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也更加沒有正常商談該有的禮儀。他覺得一個鄉下人還不至於讓他客氣對待,哪怕靠不要命換來了一個爵位,骨子裡仍然是卑賤的東西。

現在這個卑賤的東西居然膽敢無視他的提議?

看來有必要教一教他什麼叫做真正貴族的規矩。

“芬頓先生。”他飽含微笑,那是一種看向弱智的微笑,“我想您可能還不太明白現在的情況。卡爾先生因為表現優異,剛剛被尊敬的阿拉瑪公爵推薦加入獅騎士團,經過扈從訓練後,他將成為一名光榮的獅騎士。”

他繼續笑笑,做出一個誇張的手勢,“將來卡爾先生的爵位,或許會比您高好幾個層次吧?”

他回頭望了望卡爾,“不覺得這是一副很有趣的場面嗎?以前的主人居然要叫曾經的下人一聲大人。哈,只是開個玩笑話,芬頓先生您應該不會和那些心胸狹隘的賤民一樣吧?”

芬頓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的,自顧自感覺遭受到了冒犯,自顧自地破防,這人的心理到底該有多脆弱?

“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