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凝絲竹

楊水河畔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一家名為‘凝絲竹’的樂坊矗立於此，因著有鶯鶯姑娘那如出谷黃鸝般的美妙歌聲坐鎮，這樂坊雖不至於如花庭坊那般客似雲來，但也不乏文人雅客前來光顧。這便是我讓劉伯他們組織凰衛開的樂坊，樂坊的名字取自於白居易《長恨歌》裡的一句詩：緩歌慢舞凝絲竹，盡日君王看不足。名字我取的，也是做個噱頭。這尊貴如君王都對咱這樂坊的輕歌曼舞整天看不足，可想而知，我們樂坊的歌舞是多麼好看。

‘凝絲竹’總共花費了五萬兩的鉅額投資，怎麼會有這麼多呢？就是上次向公子編了那個買訊息的幌子，公子覺得這銀子不能由我出，便給我報銷了那兩萬五千兩。我便又全部交給劉伯，讓他放手去做，這不，咱們這樂坊除了位置偏點，其他的配置方面絲毫不遜色於花庭坊，當然，我還特意加入了很多現代的裝修佈置和舞臺表演元素進來。

不過這位置偏也有偏的好處，安靜，可以讓顧客沉浸式觀賞我們樂坊的歌舞。

樂坊一共三層，第一層為大廳，也是舞臺的位置所在，進來的客人找張桌子點些茶點就可以坐下來觀看樂坊的歌舞；第二層為包間，除了正常的茶點費外，還得付包間費和一定比例的人工服務費；第三層則是vip包間，只有我們樂坊的會員才有資格進入，通往三樓的樓梯處有專人把守，確保進入第三層的只能是我們樂坊的會員。

要想成為會員只需花一千兩買個會籍即可，不過這只是初級會員，只享受進入第三層包間的權力，若想我們提供單獨的歌舞表演服務或是指定曲目之類的服務的話，得提高自己得會員等級。當然會員級別越高，享受的服務也就越多，比如至尊高階會員可以預定我們樂坊的歌舞姬外出表演，當然前提是得保證她們的人身安全和受到應有的尊重。

這收費聽著很離譜對不對，但是誰讓有錢人就喜歡這種調調呢。

昨日公子將倒賣訊息給咱們太子殿下的肥差交給了我，我便想著在賺錢的同時，也順帶扶持一下自家的樂坊，這不，就把這交易的地方定在了‘凝絲竹’，反正我這樂坊也搞著賣訊息的副業，就是沒想到第一單生意物件就是這麼條大肥魚。說來樂坊的生意雖算不上差，也只是勉強維持而已，離賺銀子還有些差距。

“早就聽聞這楊水河畔開了家賞歌觀舞的樂坊，今日拖莫鉉的福，能來這‘凝絲竹’觀賞一番。”楚無願率先進入樂坊，先是觀察了一下樂坊的陳設後，說道。

“人家敞開門做生意，又沒立個牌子寫著不讓你楚無願進來，何須靠著莫鉉的面子才能進來。我看啊，你是不喜歡這裡清雅，只能聽歌賞舞。”公子聽不下去了，直接毫無情面地拆穿楚無願。

“子闌，你。。。”（‘不要這麼無情的拆穿我’這句是我腦補的）楚無願雖心有不甘，也知道自己鬥不過公子，只得自己想辦法緩解尷尬。

這不見著已經在樂坊候著咱們的鶯鶯姑娘，立馬上前寒暄。“鶯鶯姑娘，好久不見。沒想到再見你時，你竟成了這‘凝絲竹’的坊主。楚某先向你道喜了。”

“多謝楚世子賞臉前來，讓我這‘凝絲竹’蓬蓽生輝。不過鶯鶯只是這樂坊的掌事人，真正的坊主還另有其人。”鶯鶯笑著回答道。

為什麼不是劉伯呢？說白了劉伯並未從事過這類行業，也不喜歡這麼拋頭露面的，之前那般激動，看著想要‘爭權’一般，其實無非是人老了，就怕別人覺得自己沒用，想要證明自己而已。劉伯也不是真想要當這樂坊的掌事人，就只是想參與到裡面，哪怕只是些收收撿撿的工作都樂意，只不過想讓自己有些存在感罷了。老人要的只是家人的重視，並非想要對你的工作生活指手畫腳。

“哦，不知這坊主何許人也，心思竟如此巧妙，這樂坊裝點的還真是別出心裁。”楚無願說道。

“恐怕要讓楚世子失望了，我們坊主不便透露身份，不過楚世子的稱讚鶯鶯會代為轉達。昨日，坊主已交代鶯鶯，務必招待好諸位貴客。”鶯鶯得體地笑著回絕道。

話已至此，楚無願也不便請求，便說道：“也罷，有鶯鶯姑娘作陪便已足以。”

“不知，孤想要的東西可有備好。”楚莫鉉直奔主題地問道。

“自然，坊主交代，鶯鶯不敢怠慢”說完，鶯鶯便領著大家往三樓而去。

“慢著，請問諸位可是我店會員？”駐守通往三樓包間的護衛將眾人攔了下來，問道。

“流風，怎麼回事，這可是坊主的貴客，上去找‘無不知’的，你膽敢阻攔？”鶯鶯生氣地說道。

“對不起，鶯鶯姑娘，坊主有令，非我店會員不得入第三層。我也是照令行事，請姑娘莫要為難屬下。若因此坊主責罰下來，咱們誰也擔不了。”流風一臉油鹽不進，公事公辦的樣子。氣的鶯鶯都要跳腳了。

“我說流風，你就不能變通一下嗎，我這也是坊主交代的要緊事。坊主定然不會怪你的。要不這樣，若到時坊主問起，就說是我待人硬闖的，可好？”鶯鶯見硬的不行，便改為規勸。

“可這。。。”流風一臉的糾結，接著說道：“姑娘可要想好，坊主的責罰可不是什麼小事。”

“公子，要不咱們就辦個會員吧，莫要為難他們了，好不好？”我拉著公子的衣袖，小聲到他們都聽的見的程度，說道。

“也好”公子說著就要讓阿偌掏銀票，被楚莫鉉攔了下來。

“ 鶯鶯姑娘，這些可夠”楚莫鉉遞了一張一萬兩的銀票給鶯鶯，問道。

鶯鶯看了看上面的數額，表示很滿意，又裝著感激涕零地行了個大禮，說道：“鶯鶯多謝楚公子體恤。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楚公子海涵。”

楚莫鉉著急要訊息，讓鶯鶯趕緊起來，帶他去找那高人‘無不知’。

就這樣，我們順利的來到了第三層。在這第三層，有一間隱秘的房間，在那裡可以找到號稱知天下事的‘無不知’，沒人見過他的真容，只聽聲音推斷出他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者。有點誇張的成分啊，說白了就是個噱頭，那個叫‘無不知’的不過是我們在凰衛中挑選出來的，會些口技的弟兄扮的。

力求真實，我們並沒有跟著楚莫鉉進去，不過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楚莫鉉最終用五萬兩的高價買的了他想要的關於張副統領的訊息。

待他們走後，我放出風去，說這京城第一公子蘇子闌和這京城最多情的公子楚無願也是咱這‘凝絲竹’的高階會員。此訊息一出，引來無數自命風流文雅之士，爭相想成為樂坊的會員。不過礙於人數眾多，樂坊的會員接待能力有限，為了避免給尊貴的會員帶來不好的體驗，所以我們只從中挑選了一些有實力的公子們發放了會籍。

做生意嘛，講的就是良心，不能一做出點成績就想著割韭菜，撈一筆銀子走人，

就楚莫鉉這一單生意，淨賺六萬兩。堪稱一單回本的典範，這要是說出去，不得羨慕死別的商家。這件事也讓我看到了賣訊息這個行業的暴力，果然資訊在哪個朝代都是最重要的。其實凰衛也有自己的資訊來源渠道的，只是這飛凰令丟了，無法聯絡到那六百凰衛隱部。看來，要想早日發家致富，帶領八百凰衛奔小康，就得儘快將這飛凰令給找回來。

這六萬兩我只拿了一萬兩，其他的都交給了劉伯，讓他給兄弟們都發些獎金，算是補發一下那些年拖欠的工資。而這一萬兩呢，我拿去給小蓮了，之前不是承諾給她買宅子嘛，都拖了這麼久了，得兌現了，買宅子剩下的，便讓她自己看著修整一下那宅子。

這些事做完，我也覺得輕鬆不少，生憑第一次做老闆，也算對下面的人有都所交代了。簡直是無債一身輕啊。即使我現在就穿越回去，也沒有遺憾了。當然還有兩件事想做完再走，一是，找到飛凰令，好讓樂坊賣訊息的生意真正做起來，二是，想將那匣子親手交給小太孫。

兩件事都不容易，這飛凰令不知從哪裡來的訊息，說是在京城的某個地牢中，這地牢眾多的，我總不能一間一間地去探，況且就算去了，又能怎樣，在誰手上都不知道呢，總不能扯著嗓子喊：‘喂，飛凰令在誰手上啊？快點交出來。’，這跟在城門那裡貼歌尋物啟事的告示有什麼區別。還有就是小太孫，這當今聖上都找不到的人，我一個弱女子去那裡找？就算讓我找著了，人家能認嗎？說不好會為了繼續掩飾自己的身份，轉頭就把我給滅口了。

看來我終究是要帶著遺憾離開這裡了。